现在轮到芙蓉妈对何员外吹枕头风了。俗话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不是吗?自从王昌龄跟芙蓉第一次在芙蓉绣房里的那一个吻,接着就有了三月三那天在灞上柳荫树下的拥抱。时隔两个多月,在王昌龄跟芙蓉正式定亲以后仅仅四五天,王昌龄在大白天就在芙蓉的寝房里冲破了爱情史上的第三道防线,得到了芙蓉的全部。
但是事情并没有因为王昌龄得到了芙蓉的身体就打住,而是事态更以加速度向前发展。自从王昌龄跟芙蓉在寝房里做了那事,他们俩都有一样的感觉,情人之间的肉体接触为什么具有这样强烈的吸引力。
现在王昌龄对走进何家大院已经觉得很自然了。走进大门,经过左边那几间矮房子,进垂花门,向前走向那个小巧玲珑的绣楼,从楼梯上走上走廊,进入那间有浓烈脂粉气味夹杂着少女身上幽香的绣房,然后跟芙蓉面对面站着,接着就紧紧地抱在一起,或者直接进入芙蓉的寝房……
“芙蓉他爹,是不是去跟快嘴媒婆说说,去王家催催,尽快把蓉儿接过去,不然的话,还没过门肚子就大了,对两家的门风都不好。”芙蓉妈翻过身子对男人何员外轻声说。
何员外用手在老婆胸脯上拍拍:“怎么?是不是芙蓉跟你说了什么?”
“芙蓉倒没跟我说什么,其实这种事,女儿家怎么好开口呢?当然,你们男人事情多,不会注意这些小事。你知道吗?这段时间龄儿跑得勤,三天两头地就来了,直接往西厢房跑,说是芙蓉要跟昌龄哥学诗歌。其实这种事瞒得了谁呢?男大女大,干柴烈火,说不准……”
“这么说来,他们在芙蓉的寝房里上床了?”
“我可没这么说呀,不过我们要早做准备,女儿给了别人,就是别人王家的人,难道你还让猫儿看着肥肉挨饿?”
何员外拍拍老婆的嘴巴:“你这做妈的,怎样说话?”
“怎样说话?谁年轻不是一样?记得当年,你还不是跟现在的龄儿一样,馋嘴猫儿似的?在我的绣房里就动手动脚,结果把我的身子也要了。说实在话,我上花轿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芙蓉,看来现在芙蓉又要学她妈了。”老婆一边说一边大笑起来,何员外也笑了。接着,何员外伸手将老婆搂抱在怀里,说:“好吧,明天你到快嘴媒婆家里走一趟。”何员外做了具体安排。
快嘴媒婆上了王家,王明哲夫妇热情接待。席间,快嘴媒婆的快嘴发挥了它的语言优势:
“龄儿爹妈,你们知道我快嘴媒婆今天来,为的什么事吗?”
“当然是龄儿跟芙蓉的事。”
“说得好!龄儿爹妈,我快嘴媒婆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这杯酒,我快嘴媒婆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喝杯水酒也还不难,只是我这快嘴媒婆的名字叫得好,天生的爱管男女间的事。说实在话,给人家做媒也有难处,这么说吧,你给人家做媒,你就得给别人做主;还不是给一家做主,你得给双方都做主。这样以来,不论是男方或者是女方,有什么事情还不是都要找你媒婆?”
“有什么事您老快说吧,没事的。”
“当然没事,做媒这事儿,就算有时候出点小岔儿,有点小事也没事,话还得和和气气地说,酒还得慢慢地喝。”快嘴媒婆说到这里,喝一口酒,吃了两口菜,忽然压低声音问:“龄儿爹妈,你们听说什么了么?”
“听说什么?”
“我说你们大户人家,每天关在深宅大院里,消息当然不灵通……”快嘴媒婆说到这里又停下来了。
“究竟您老听说什么了?随便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还不是龄儿跟那何家小姐的事?”
“他们说什么了?”
“其实这事跟别人也没关系,人家已经定亲,男大女大,在一起做什么事管别人屁事,可就是有些人爱管闲事,说什么……”
“说什么?”快嘴媒婆又停下来不说了,把个王明哲夫妇急得要命。
快嘴媒婆把声音压得更低:“村里到处都有人议论,说你家龄儿跟何家小姐在何家小姐的绣房里做那事,只怕将来要抱着娃娃上花轿。”快嘴媒婆停了停继续说:“他们还说,抱着娃娃上花轿也是好事,新娘进了洞房,一下子增加母子俩,划得来。”
“我家龄儿没那么严重吧?”王明有些怀疑地说。
“也难说,最近龄儿似乎跑那边跑得勤,这男大女大,干柴烈火,要是那边父母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一男一女关在房里,只怕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别说接吻拥抱,就是上床也有可能。”昌龄妈说。
“是呀,我今天来,就是想到这一层。所以我想,给你们透透风,早做准备。依我说,亲也定了,那何家小姐迟早是你家龄儿的人,与其让他们看着肥肉挨饿,倒不如乘早把那何家小姐接过来,你们看……”快嘴媒婆最后亮出了底牌。
“好吧,既然事情弄明白了,您老就放下心喝酒,只听我们家消息。”王明哲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现在摆在王明哲夫妇面前的,是儿子结婚的准备工作。在这些准备工作中,选择好良辰吉日是第一件工作。本来,在择日子这方面王明哲也是内行,但是为了隆重一些,王明哲还是准备了一份厚礼,上了灞上一带著名的星相先生万年兴老先生家里。王明哲说了王昌龄跟芙蓉出生的年月日时和十二生肖属相,万年兴老先生伸出手掌,用大拇指在其它四个手指的指节上掐了一阵,告诉王明哲:“你要快一些,八月初六,你要慢一点,十月初三和冬月初八,这几个日子跟你儿子出生的年月日时所构成的八字相合,并且跟你家媳妇的命相八字也相配,你自己就看着办吧。”但是王明哲一定要万年兴老先生用毛笔写在红绸子上。王明哲把日子定在八月初六这一天。
六月初四这天,王明哲又把快嘴媒婆请来,派几个家人随同龄儿一起带着酒肉等礼物去何家“送日子”。你别看这个“送日子”,它也是婚姻方面一道重要的手续。这道手续,有的地方叫“吃腿巴肉”,有的地方叫“过礼”,有的地方叫“配红庚”。灞上一带就叫着“配红庚”,意思是“配日子”,也就是,这一天是男方把选定的娶亲日子送给女方。
现在王昌龄跟芙蓉再也没有任何担心的了,离娶亲的日子已经只有两个月,即使芙蓉有了,到娶亲的日子也还只有两个多月,别人也根本看不出来。这样以来,夫妻俩就再也没有顾忌,干脆在芙蓉的寝房里过夜了,王昌龄原来留给新婚之夜的那一点东西再也留不住了。于是芙蓉那个寝房就成了结婚前的临时新房,打个比方,就像皇帝爷在外面的行宫,虽然没有新房的布置,但是夫妻俩在那个房间里过夜,却跟在新房里的感觉没有两样。
但是芙蓉多了一点事情要做,需要准备一些用于卫生的布料,放在床头或者被单底下,当晚上跟昌龄哥做那事到了无法抑制的高潮时,芙蓉需要在身子底下垫一些干净布料以防止被单弄脏。芙蓉知道,这事情只能靠自己,昌龄哥可不管那么多。另外,对这些弄脏的布料,芙蓉还得自己偷偷地去洗干净,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晾干,以备下一次用。这事情可绝对不能让家里的女佣来做,也不能让妈或者昌龄哥来做,从未做过洗衣浆衫这类活儿的芙蓉小姐只好自己锻炼锻炼了。
从六月初四以后,王昌龄白天在自己家里做一些事情,主要是读读,有时也写写东西,或者练练法。有时也到灞上一带转转。吃了晚饭,洗漱停当,就去何家跟芙蓉过夜。
七月的一天,吃早饭以后,芙蓉忽然呕吐起来。家里人都以为芙蓉病了,着急起来,正要派人去请郎中。忽然芙蓉妈心中一动:这段时间她跟龄儿常常在一起过夜,莫非……过来人毕竟有经验,立即阻止去请郎中。妈把芙蓉叫到房内,对芙蓉进行了一番特殊的“望闻问切”:
“看你的气色,不像有病;闻闻你的身上,并没有异味;听你的脉搏,跳动均匀;妈只是问你,最近一个月内,来过红吗?”
芙蓉忽然满脸绯红了,把头低下不敢作声。妈追问:“妈问你呢,最近这一个月,是不是来过红?”
芙蓉把头摇摇。妈高兴了:“这就对了么,有了!妈就是怀疑你有了,看看你这身子,丰满结实,满身的营养不知往哪里泄,现在有你昌龄哥天天跟你抱在一起,这两个人的元气合在一起,你肚子里还没有点什么才怪。”
“妈……”
“没什么,从今往后,行动要小心些,想吃什么就跟妈说,要知道,肚子里有个小宝宝,他可不能饿着呀,知道吗?”
“芙蓉知道。”芙蓉终于答应了。
芙蓉满心欢喜,当天晚上,她让昌龄哥的耳朵贴近自己的肚子,她要昌龄哥听听自己的肚子里是不是有动静。昌龄哥顺从地把耳朵贴紧芙蓉的肚子,故意大惊小怪地说:“哟,小宝宝不要哭,小宝宝乖,对着爹笑笑,再笑笑……”
芙蓉“拍”的一下把手掌向昌龄哥的背上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