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一走,院子里清净起来。
梧桐屁颠屁颠地收拾屋子,扫地,洒水,将姜宁跪过的地方擦得干干净净的。
谢蕴颜也觉得心情轻快,她对着镜子细细地描眉,清亮的眼睛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会儿,长公主在皇陵必定百爪挠心,等她清修回来之后,更会暴跳如雷,毕竟驸马爷竟敢趁她不在的时候纳妾!
姜宁被禁足,住在跟下人房没区别的春雪亭,整整一个月,还要抄经,气也该气死了。
至于宋淮之,正一边被驸马爷训话,一边挠着脸上发痒的地方,他一定觉得头上像是顶了千斤重。
但这又有什么呢?
更让他害怕的还在后面。
果然,宋淮之正垂着头一边挠脸一边听着父亲训话的时候,忽然就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你以为你母亲是长公主,皇上是你舅舅,你又是新科状元,便能这样姑息朝政吗?朝中人才辈出!这几日谢明朗向皇上举荐了一位名叫杜子康的人才,皇上十分欣赏,都已经单独觐见了,密谈了四个时辰!
杜子康聪慧异常,为皇上出了个具官之计!那杜子康被破格赏赐进了翰林院!人家都不曾历经科举,更不是什么状元,可你瞧他如今势如水火,马上就要赶超你!
古往今来,有几个没本事的状元,皇帝外甥能被人记得住?若是想留名青史,光大我宋家门楣,还是得靠本事,靠政绩!你有吗?你有吗?!”
驸马爷气得将手背拍得啪啪响,宋淮之却浑身冷汗!
杜子康?
完了完了,若是杜子康再继续被重用下去,他的秘密迟早会揭穿被发现!
宋淮之噗通跪在地上,脸上泛着被抓破的红痕,他几乎哭出来:“父亲,救救儿子!”
谢蕴颜打扮好,趁人不备,悄悄地去了西园。
她自然不是大门进去的,而是换了梧桐的衣裳,戴了面纱,出了东园绕了一圈之后,再去的西园。
三日未见,林珩越越发觉得那日的吻就是梦一场。
只是他脸上中毒留下的黑色痕迹,斑驳的皮疹神奇般地褪去,他看到镜子里自己恢复了五六成的容颜,才知道这是现实。
随从们都很高兴。
杨二激动地说:“主子,属下就知道,您迟早能恢复往日之姿容!等将来有一日,您肯定可以站起来的,会重新回到那个位置!”
林珩越放下镜子,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下,虽然脸上跟身上的皮肤涂抹了谢蕴颜给的百伤愈药膏之后,是好了些,但他的内里根本还是虚弱,时常一会儿如被火烧,一会儿如被冰冻,有时候坐着坐着正看呢,人就直接昏迷过去了。
更别论随时随刻会发作的疼痛,几乎要他的命。
但他极其能忍,发作了十次,也只让随从看出来两三次。
杨二又哭又笑的:“五皇子那边,按照主子的吩咐我们提前进行了部署,五皇子得了线索以为您出现在了西周城,已经亲自赶去西周城了。这两日是不可能搜城了。”
林珩越拿起来床边的,声音平静:“可查出来这百伤愈的制作办法了?”
杨二查了几日,的确是查出来了,可却有些不敢说。
还是林珩越看了他一眼,杨二才道:“主子,百伤愈是一种顶级神药,小的找了许多人才打听到,这药膏的制作方法无人知道最真实的,只能打听到几种可能是真的方子。
说是需要的药材极其难以寻找,最重要的是,是需要处子之血入药……”
果然,林珩越黑沉沉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杨二没说下去。
半晌,他才道:“下去吧。”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太子的目光在上定着,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他从前很少去打听宋淮之与谢蕴颜的事情,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以为谢家护着,她必定会过的好好的。
如今才知道,宋淮之这样胆大妄为。
那姜氏的身份,林珩越的人翻来覆去地查了个清清楚楚,背景很是奇怪,会的东西也古古怪怪,甚至不像是我朝之人。
总之无论如何,宋淮之这个伪君子,决计配不上谢蕴颜!
可他林珩越配得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