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燕也有点孱,搓着衣角不断的瞅着张然。
“自信点!”
张然瞪了一眼,这才大声让村民们闭嘴,表情严肃的道:“陆燕的事我都听说了,人家许了人家,去未婚夫家住了几天,咋就成破鞋了?人家的未婚夫被抓壮丁给抓走了,跟人陆燕有啥关系——都是乡里乡亲的,大伙儿嘴上能不能积点德?要是你们家闺女将来遇到这种惨事,人家也这么破鞋破鞋的叫你们闺女,你们心里好受啊?”
村民们的表情不以为然,反而看向张然的目光怪怪的,怀疑他跟陆燕有一腿。
张然很是悻悻,但也没办法管村民们咋想,只是冷哼一声道:“我任命陆燕当这个妇女队长,是因为她一个大姑娘带着弟弟,不抛弃不放弃,我希望她能将这种精神运用到村中的妇女工作中来,要是你们中的那位,被男人给打了,遇到啥困难了,都可以找陆燕,让她帮你们调解处理——就冲着她无论多么困难,都坚持养大小狗子这点,我相信,她能干好这个妇女工作的!”
听到这话,村民们便明白了这妇女大队队长是干啥的了。
女人们的表情,瞬间鲜活了起来,而男人们则惊诧道:“啥,家里打个老婆,你们八路军也要管?莫不是管的太宽了吧?”
千百年来,男人们在外头受了气回家揍老婆,已经成了习惯,简直都快称得上天经地义了!
现在听说八路军成立的妇女大队连这都要管,他们不惊诧才是怪事了。
“啥叫管的宽?
张然冷哼一声道:“男人也是人,女人也是人,有气外头撒去,要是有本事找小鬼子撒气,我张然还敬他是条汉子,回家打老婆,算啥本事?我们八路军的政策就是,人人平等,地主老财跟咱们这些贫苦老百姓该平等,男人和女人,也照样应该平等——你们自己说是不是这么个理?所以我们八路军不但要管,而且还要好好管管,以后谁要是敢再随便打老婆,你们就去找陆燕,要是陆燕那边管不了,来找我,我还就不信管不了!”
男人们悻悻的直哼哼,倒是那些女人们扯着嗓子怪叫连连,兴奋的两眼放光,同时挑衅一般的看向了自己的男人,一脸以后你有种再揍老娘试试的表情。
同时,他们看向陆燕的眼神充满了亲近——这哪儿是破鞋啊,人家以后可是替自己撑腰的娘家人啊,能不亲近?
看着这些目光,陆燕情不自禁的挺直了习惯性佝偻着的腰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尊重。
小狗子看着自己老姐的样子,乐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开心无比。
张然自己,王老拐王凯王平,加上村长王长天,妇女大队队长陆燕,便组成了张然自说自话的八路军晋东支队最初的核心班子。
遣散了相关群众之后,张然便召开了八路军晋东支队的第一次会议。
王长天和陆燕的职能,当然就是团结群众,宣讲八路军的政策,必要的时候,发动群众。
虽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八路军的具体政策条例,但作为扶贫干部,而且还是党的一员,对于群众的政策,当然是万变不离其宗,再结合一下时下的具体情况,所以张然讲起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跟真正的八路军们宣讲的政策,也是八九不离十。
王长天一边听,一边拿着毛笔写的唰唰的,那勤奋劲头,简直比当保长的时候还积极。
张然可没想到王长天居然还写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乐的眉开眼笑,心说以后写标语的人都有了。
可惜的是,除了王长天之外,王平这个当儿子的居然大字不识一箩筐,而陆燕张老拐等人,更是睁眼瞎,让张然不得不嘱咐王长天,以后有空多教教陆燕一些政策上的事情,同时帮陆燕扫扫盲。
除了宣讲政策之外,自然就是晋东支队的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了——革马成邦的命!
虽然现在手下有了三个兵,不再是光杆司令了,可也意味这从现在开始,王老拐张凯王平三人,吃喝拉撒都得靠他张然负责了!
就他手头的那几块大洋,以及还剩下的那五百来斤粮食,根本撑不了几天,更别说是后续的发展了。
这会,一开就开到半夜,才算结束。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
王长天和陆燕便拿着一口破锅在村里敲响,让村民们在村中集合,挑选民夫,跟着张然一起去马成邦家,革马成邦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