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年毕竟年长一些,更有章法,沉吟片刻道:“朝廷拨了这么多银子修葺直道,那定然有用工名册,还有材料明细。我们只用把这两样拿到,修祠堂祖坟毕竟和直道不同。”
萧遥点点头,赞同顾世年所说,只是他有点担心,胡家在通州根深蒂固,他们万一被胡家发现,如何脱身?
燕容凌仔细回忆,在工部看过的通京直道修葺工册。当时自己查时,觉得无论人工安排,还是材料运送皆明明白白,可为什么迟迟修葺不好直道?
如今才知道,这些不过是偷梁换柱。这次,定要拿到证据才好。
三人正沉默,外面传来声响。
“你做什么!”
“小的是茗香茶楼的掌柜,看几位爷点了我们茶楼最好的碧螺春,特来送上点我们小店独有的茶点。”
“掌柜稍等,我请示一下少爷。”
燕容凌和萧遥交换一个眼神,路非出去开门,掌柜的端着一盘小吃糕点走进来。
“你是茶楼掌柜?”
“鄙人姓石,客官唤我石掌柜就是,这是小店最好的茶点,几位客官尝尝?”
萧遥从托盘里拿了一个蟹黄酥,在鼻前微微一嗅:笑道:“石掌柜,我看这去年明后的碧螺春不怎么样,倒是你这蟹黄酥怕是一绝?”
石掌柜神色一僵,堆笑道:“客官好眼力,这能分新茶旧茶已是不易,还能分出明前明后,敢问公子贵姓?”
“我姓路,单字为远,这是我同窗好友,姓容名凌,这位是我顾师兄。”
石掌柜满脸堆笑,试探道:“听路公子口音,是江浙一带人士?不知来这通州,有何贵干?”
萧遥将手中折扇“啪”地往桌上一放,不悦道:“石掌柜,来你店里喝茶,还要追根究底查户籍不成?”
“路公子误会了,鄙人是担心路公子和同窗初来乍到,不懂通州规矩,特意来提醒一二。不请自到,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石掌柜连连做揖,燕容凌已经大概懂了萧遥的意思,故意一口纯正的官话道:“路非,我们游历半个大周,就是京城也没有说,有什么规矩。这穷乡僻壤,谈什么规矩?”
萧遥接话道:“容凌,这通州我几年前来过,没什么规矩,石掌柜吓唬我们吧?”
石掌柜忙拱手行礼道:“不敢不敢,只是这些年的通州,和以前有所不同。鄙人也是怕连坐,所以多说几句。”
顾世年剑眉一拧,喝骂道:“连坐?好大的口气,我表舅的亲家可是户部郎中,除了皇上,谁敢说连坐!”
石掌柜听顾世年这样一报家门,心里就有数了,看来只是几个家中比较有闲钱的少爷,出来游山玩水而已。
“是,是,是!顾公子说的是,是鄙人多嘴,莫怪、莫怪。”
萧遥假意来了兴趣,笑道:“石掌柜,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坐一会。当年来去匆匆,还不知道通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如石掌柜给我们师兄弟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