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他这几天加班加点在赶方案,还拉着乙方一起熬夜,头发都白了几根,就想着能早点回来,给她带了这么多新奇漂亮的玩意,想着能给她花店的玫瑰盏多一点设计灵感来源。
她倒好,仗着自己在花店开在大学城附近的地理优势,居然敢对小年轻下手。
刚刚那哥们很帅吗……
能有他帅?
男人的自尊撑着安北辰这一身莫名其妙的倔骨头。
他理智回笼,淡淡思考着。那小孩儿虽然长得……也还行吧,他勉强承认一下,但那少年看起来偏瘦,下颌骨棱角分明得都能硌人,她就喜欢那种冷冰冰的小男生吗?
人应该也就刚成年没多久吧,她怎么可以下手的?她不可以!
他安北辰差在哪里了,小没良心的,把他好心当成驴肝肺,他掉头回家的时候都还不拦着他点儿,现在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原地转圈圈,像个气昏了的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可视门铃已经不能再“刺探敌情”了,安北辰三步两步走到阳台,一把拎起了红孩儿的后颈皮,语气十分严肃:
“你小子,现在有个重要又紧急的任务,马上去隔壁给他俩制造点麻烦,给他们搅黄了。”
红孩儿缩缩脑袋,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安北辰拔高了语调,又重复了一遍:“搞清楚,这也不单为了我好吗?她以后跟那男生好上了,就不会再管你了!”
事关自身利益,红孩儿这下听懂了,轻巧地从安北辰的魔爪中挣脱出来,灵活地钻过阳台缝隙,直奔隔壁。
安北辰直起身子,抱胸坐回沙发上,心想:这还差不多。
终于冷静下来,他又开始自我怀疑。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生气?
难道只是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的一片好心和苦苦等待打了水漂,还是在气叶玫有事瞒了自己,只是从“邻居哥哥”的角度?
都不是。
从数学和理性的逻辑思维角度出发,这件事情已经解释不通了。
安博士喝了一大杯水,又倾了身,缓缓放下杯子,忽而想明白了一切,忍不住弯弯唇角。
他之前有过猜测,但是那一论点缺少论据佐证,如今回头审视自己刚刚的表现,倒是论据充足,只差下定结论了。
一周前刚下飞机,挂断安月的电话后重新联网,就收到了她画给他的那幅少年漫。
在人来人往、行人匆匆的机场里,他却因为这幅意料之外的画而驻足,双指放大,又看清楚了画上的细节。
线条明明只是映在眼中,却像一笔笔轻巧温柔地落在了他的心上。
他仿佛都能想到,她是如何坐在桌前,笔触细腻、凝神专注地完成了这幅画。
虽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小号的身份,却悄悄画了这一幅画,只是恰巧发给了他本人。所以收到话的那一瞬间,他才会那么心急地想要快点回来,虽在西北,心里眼里却全是她。
那他是否可以认为,她对他还是有些许欣赏的,或许只是表面、可能只是皮相吸引,目前两人的深入交流并不多。
但至少,她是不反感他的,那就足够了。
这些都不重要,反正都已经住在隔壁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的是时间温水煮青蛙。
三十多年第一次在感情上这么不理智,他似乎要重新计划,该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将这段跨越多年的、又有些复杂的革命友谊升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