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照人也是如此么?”百里寂色面上不辨喜怒,突然问道。
“什么?”
“他也是你的‘朋友’么?”百里寂色问道。
云绾兮正在擦洗脸的手一顿,不过瞬间恢复常色,“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百里寂色躺回暖榻上,一手轻抚着颈间的白纱,问道。
“王爷是浊世的朋友,而初照人是云绾兮朋友初霜绡的哥哥。”云绾兮答道,话锋一转,“王爷怎么突然关心起绾兮的私事了,可是王爷突然对绾兮有所改观?”
“本王只是有些好奇,什么人能让兮儿这样的人为他留情。”百里寂色道。
云绾兮脸上的妆全部被卸下,一张小脸素净白嫩,白里透红,有着独属于豆蔻年华少女的活力和芬芳。一双黑色琉璃眸晶亮闪亮,自信闪耀,似是盛着满天光辉,只待有朝一日,喷薄迸发。
“难道绾兮在王爷眼中就是一个冷酷无情整日里只会算计别人就不能有真心朋友的人么?”也许是没了妆点缀的脸庞显得有些稚嫩,此时的云绾兮就像是小女儿家般的娇态。
“兮儿不是说过,你和本王是一类人么。”
云绾兮一笑,竟似是瞬间百花盛开,散发着浓郁的自然气息,“浊世和王爷是一类人,但是云绾兮不是。”
“那你在本王面前是浊世还是云绾兮?”百里寂色的眸色幽深,似是古井寒潭,蕴了千年寒冰和绵延几万里的深不可测。
云绾兮眼眸轻抬,斜看着百里寂色,“不论是谁和王爷做交易的都是现在站在王爷面前的这一个,只要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不是么,王爷何必太过计较别的事情。”
云绾兮的腰身瞬间被席卷,身子半跪在百里寂色的面前,扬着头,头发飘散着,手里还拿着梳子。
百里寂色拿过云绾兮手中的梳子,“兮儿说得对,无论你是谁,你现在都站在本王的面前。”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为云绾兮顺着秀丽长发。
云绾兮心中竟微颤,那是危险来临时她的第一感觉,她竟在百里寂色话中听出了一种浓浓的占有欲,仿佛她的一生就此被禁锢,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
是她的错觉么?
一室静谧,车队悠悠前行。
---------小的是百里大人为绾兮大人挽发了就跑不掉了的分界线--------
终于到达松山别苑,颈边的狐毛遮住了红痕,云绾兮在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中回到自己的房间,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是在别人的目光中长大。
上一世是被被人“挑拣”,这一时是要做出众人喜欢的模样,别人注视的,光她早已经习惯了,可以无惧砥砺前行。
云绾兮没有管颈边缠着白纱,带着如此显眼却又遮掩不了的东西的百里寂色是如何,反正今天的事情若是写进话本子已经足够添油加醋成皇室秘闻了,不差这一条了。
来的每个官员都有自己的院子,院子里住着府里的人。
云绾兮回到房间准备洗漱过后参加等一会儿召见喀尔喀部人的宴会,还未等开始妆洗就听月青回禀说江流宛找她,要她立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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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兮拜见母亲。”云绾兮对坐在主位上的江流宛见礼。
此刻房中只有她们两人。
江流宛经由岁月沉淀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亦没有生气,只有冷漠,“你和定亲王是怎么回事?”
云绾兮知道江流宛找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过就算她想真的解释也解释不了那个变态的想法。
云绾兮面部柔和,声音柔美,温和,“在马车里,王爷就只是让绾兮给王爷按腿,没有任何其它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异样。”
“众所周知,自战场归来之后定亲王就不喜与他人触碰,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专人打理,就算是皇上送去的人定亲王也不留丝毫情面,你是个什么东西!”江流宛一拍桌,“云国公府的嫡女,未来的七皇子妃,居然进了定亲王的马车,云绾兮,你今天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我看幽冥室你是想再进去一次!”
云绾兮在听到“幽冥室”三个字时,身体不由自主的一颤,那不是害怕,而是受尽折磨过后身体的本能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