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离歌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所在。
又问道:“你们太后这时候在做什么?”
月梅恭敬道:“太后此时一般都在处理政务。”
姜离歌闻言,疑惑道:“那你们皇上呢?”
月梅再次回答道:“正在上房呢。”
姜离歌再次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同情,也难怪凤霓裳变化那么大了,一国摄政太后,那可是有操不完的心,更别说两位辅政大臣还不是自己的人……
“其实太后也挺不容易的……”月梅以前服侍过姜离歌,知道她没有什么架子,忍不住道。
姜离歌嗤笑一声,散漫道:“有什么不容易的,大权在握,说让你死,你就能死,说把我关起来就把我关起来……”忽然想起什么事,转过头盯着月梅不满道:“小丫头,你可是我的人,怎么能帮着她?”
月梅复杂地看了姜离歌一眼,叹息道:“娘娘说走就走,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姜离歌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不雅观极了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月梅淡淡道:“娘娘离开后不久,太后和皇上便进了宫,足足两年多,皇上没有过问一句,只将平安小殿下留在身边,皇上面上虽然什么都不说,眼睛里却也是羡慕的。后来太上皇执意要走,太后不惜朝堂相逼,只是太后到底是输了一招,没料到当年云和帝驾崩交代遗言之时,太上皇刚好在门外。就这样,一个女人,一个骄傲至极的女人,尊严被狠狠踏进泥土里,可偏偏太上皇还退位离宫,当时皇上也不过是八岁的孩子,政务便全都压在了太后身上,偏偏太后一个苦字也不能说,顶着世人异样的眼光撑起大平国……娘娘,奴婢自知没有任何立场替太后说话,只是同为女人,奴婢可以感同身受那种绝望。”
姜离歌听完没说话,只反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可恶的?”
月梅淡淡摇头道:“奴婢只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娘娘选择离开皇上,定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月梅的回答倒是大大出乎了姜离歌的意料,惊疑道:“以前竟没有发现你这么通透?”
月梅微微红了脸,尴尬道:“娘娘说笑了,奴婢只是胡乱说的。”
姜离歌倒是丝毫不在意,叹气道:“其实我也知道,我大概是真的错的离谱……”若是多相信凤霖几分,也不至于在这里绞尽脑汁。
“太后娘娘会如何对待娘娘奴婢不知,奴婢只知太后娘娘如今早已经死心,还请娘娘安心住着。”月梅只能安慰道。
姜离歌好笑道:“世人都说太后冷血无情,嗜杀成性,你倒是丝毫不害怕。”
月梅认真道:“奴婢只知道奴婢年幼之时得罪宫妃,所有人都冷眼旁观之际,是太后出言相救,所以就算奴婢如今是娘娘的人,也没办法伤害太后。”
姜离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茬?那那些年她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凤霓裳的监视之下?
月梅察觉到姜离歌的异样,连忙道:“奴婢并没有出卖过娘娘。”
姜离歌微微放了心道:“如今我也有求于太后,咱们都一样。”旋即又扯着腰间精铁所制铁链哀嚎道:“可不可以让我出去晒晒太阳?”
月梅抽了抽嘴角道:“太后娘娘说娘娘您武艺高强,没有太后陪伴不得外出……”
“那我要见太后。”姜离歌又道。
月梅再一次抱歉道:“这个……太后吩咐了,太后这几日忙碌,有时间便会过来,还请娘娘莫要心急。”
姜离歌无可奈何躺在大床上,摆摆手道:“好吧,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月梅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复杂转身离去。
姜离歌将双手撑在脑后,百无聊赖盯着房顶。
她曾经以为的一切,竟是伤害了这么多人,唉……
啪嗒!
微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姜离歌双眸满是凌厉,警惕地盯着窗户。
接着一个小人头冒了出来,轻声喊道:“娘亲……”接着就准备爬进来。
姜离歌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像是弹簧一般做起,紧张道:“危险!”
结果小人已经翻了进来。
姜离歌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却见自家儿子将头伸出窗外,鬼鬼祟祟喊道:“快进来啊。”
姜离歌心里不由好笑,难不成还带了什么人?
姜怀奕像是不耐烦了,直接伸出手去将对方拉起。
对方猝不及防站起身,在窗外局促喊道:“皇奶奶。”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