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未婚妻的姐姐不错,可你怕是忘记了,苏家已经没你这号女儿了,而且你的母亲害死了我未婚妻的女儿,你自己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被剑指着,苏惠瑶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舌头犹如打了结儿一般,磕磕巴巴道“这事...和我也没关系啊,若是二公子觉得心里不痛快,可以对我做任何的事,我愿意当牛做马,愿意为二公子做所有的事。”
要不是白楚恂连忙打断,怕是一眨眼苏惠瑶就要脱衣裳,以色换命了。
“你可真是不要脸!”白楚恂也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先是一剑捅进了她的肚子,接着拔出剑来只一甩就抹了她的脖子。
一群人从苏惠瑶身边路过,她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疼,就跪在地上,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惊起一地沙土。
这个自信了十几年的女子,习惯了以色侍人,不知是不是曹千怜的错,让好好的一个女子这般不自爱,可能换一个母亲,苏惠瑶也不会落得这般结局。
林月慈满心欢喜的认为今天过后,整个世道都变了,人人都会巴结她,将她捧在最高处。
正在屋子里做着白日梦的时候,两个侍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不由得分说就扯着她跑,林月慈十分生气,甩开了其中一人的手。
“你做什么?竟然敢这般对待本姑娘!”
“姑娘,快跑吧!”那侍女还想着回身拽她,可身后一刀子捅了过来,那侍女直接喷出了血,林月慈正不明所以呢就被侍女吐了一脸的血。
“啊!”林月慈瞬间吓得大叫,坐在地上抱着头,脸上除了惊恐就只剩下了眼泪。
“起来!”那捅她侍女刀子的官兵拽着林月慈的一只胳膊,强迫她站起身,林月慈以为他要杀了自己,慌忙拔下了簪子,向他刺去,结果手腕被他反扣过去,簪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动我是什么下场!”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不听话的话我不介意在这儿杀了你。”
此时的林家热闹非凡,惨叫声不断,皇家的官兵、林家的贼兵、林家的人口和侍女仆从,加起来少说得几百人,在这个偌大的宅子中逃命的逃命,厮杀的厮杀。
林月慈莫名其妙的被带出了林家,按照命令双手被捆了起来,她哭的声音很大,然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她还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林森和林德辉,两个神气惯了的人,如今都被五花大绑起来,跪在地上蓬头垢面,完全和平时不像半分。
“父亲!”林月慈想到林德辉身边,却被身后的官兵拽了回来,硬生生的被踹倒在地,和一群女眷押在了一起。
“月慈啊!”林德辉大声呼喊着,可听见的只有女儿的哭声,林月慈此刻已经哽咽的说不出了话。
变故来的太快,林月慈一时间还没相信,以为就是一场梦,要不是官兵两巴掌打醒了她,怕是她还以为自己没有醒呢。
溅在脸上的血是带着温度的,身边被砍杀的人的呐喊声是刺耳的,身旁被摞成小山的尸首都是真实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难道,自己林家辉煌了二十几年,眼下要一堪倾覆了吗!
林月慈崩溃大哭,林德辉心里也不好受,再看林森,为了躲避官兵打他,拼了命的往他父亲身后缩,那几鞭子全挨在了林德辉的身上。
“你!你这孩子!”
竟也是一句话也怪罪不出来,眼下都是什么时候了?林德辉没工夫思考其他。
苏家的男女老少还是半分也没放心下来,派出去的人一拨接着一拨,可半句有用的也没打听来,只知道帝京如今乱作一团,皇家的兵士正在全力搜捕林家的残党,而林家的贼兵见正头主子不大靠谱,便肆意烧杀抢掠,准备从东城门逃走。
“这么说,林家是要败了?”苏耀一下站起身。
“回主君,奴才没敢走主街,就在侧面打听了两句,现在街上之所以乱就是因为林家的贼兵为求自保,随意的打劫钱粮和杀人,准备逃出帝京,看样子他们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应该是要败了。”
心里的不安瞬间放松了许多,苏耀一直提着一口气儿,这口气儿突然泄了,令他一个不小心就瘫在了椅子上,幸而秋力和秦曼槐连忙将他扶起。
“好啊!好啊!”苏耀拍了拍桌子“那些个乱臣贼子,杀光他们才好!对了,你问二辉他们家了吗?”
秋力回答“奴才亲自跑了一趟二爷家,二爷家门庭森严谁也不许随便出入,看样子是没什么大碍,只听闻二爷家三姑娘受了惊吓,奴才没能见着三姑娘,不过二爷说了,让主君您和老太太都放心,等这场大乱结束他们全家都来,不让主君操心。”
“好啊。”苏耀这才算是放下了心。
苏沁瑶胆子一向不大,遇见这种事不受着惊吓才怪,其实也难怪她害怕,见着林家的兵士杀人后,苏墨瑶吓得现在还没彻底醒神儿呢。
“那我的婧儿呢?还有沛儿,她们的住处都算安全吗?宸哥儿刚成亲不久,宽哥儿媳妇还大着肚子呢,还有安哥儿和青儿他们,世道乱的突然,他们没出什么岔子吧?”老太太大处放下了心,就开始担心自家的小处了。
“母亲您放心,白家小公爷不是送了手信儿来,说已经安排人守着几个孩子的住处吗?婧儿住在城边儿,就是寻京城中心烧起来一两天也殃及不到她那儿,沛儿住在昌郡王府,那昌郡王年轻时可不是好惹的,手下的将士们可都是厮杀过的,真要有什么贼人哪个敢进萧家作乱?您放心就是。”秦曼槐安慰道。
老太太稳了稳心神,依旧发下话去,让苏家全家严禁门户,不许再让人出门打听了,省着白白送了命,林家说到底还没彻底败了,朝廷的事乱糟糟,苏家关门闭户安静一阵子也好。
一直等到晚上,街上更加喧闹起来,好像是什么人攻破了城门闯进来了一样,苏家人都胆战心惊的,怕是什么林家请来的救兵。
有钱有势的人家难免要派一些家奴出门打听一番,这一打听可不得了,十个出来的能回去三个都算是多说了,基本都成了人家的刀下亡魂。林家的兵没了正头主子的管制,一个个的像是没头苍蝇一般不知该怎么办,偏偏皇家的兵士追的还紧,大街上一群人骑着马追那一个,见着路上挡了路的百姓那都是一刀一个,后来有人说林家的贼兵实在是坏,明明没必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有人说那是求生的本能,他们哪里知道下一个眨眼的瞬间自己会不会被擒呢?
苏家后来了解到,攻破城门的并不是什么林家的救兵,林太尉就算是家大业大势也大,可他到底没读过多少,只将目光放在了龙椅上,皇上很多的密辛他都不清楚,比如暗中有多少兵马直接听从于皇上,比如亲近他的同党有没有皇上的眼线,人一旦得意起来就会忘形,林太尉就是个例子。
林家的贼兵守住了城门,不让外头皇上的援军进来,可只一下午城门便被攻破,林家那不足六千的兵在涌进来的三万多兵面前压根儿不够看的。
那六千的兵里,有一些是亲近林家的将士带的兵,有一些是林太尉招兵买马时买来的,还有些是林家一直豢养的。
林太尉被抓住时还在死不认罪,说自己是受了小人的蛊惑,当时孙尧也在,还有肖海峰,林太尉转头就怪起了他们两人,说是他们两人日夜蛊惑,这才出了这种事。
结果谁也没承想,孙尧为了自保,将女儿孙莉萤同他说的西山上的事全盘托出,这样一来,派人谋杀大臣子女皇家子弟的罪名也落到了林太尉的头上。
林贤妃和衡王也被抓了起来,林德辉、林森和林月慈,这些个姓林的没一个跑的,衡王府和太尉府里随便一搜就是金银珠宝无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看就是准备要逼宫的架势,不仅如此,还搜到了好些美人。
林家这几个男的,上至林太尉头发都开始花白,下至林森不过二十出头,均是个把脑袋系在女人腰带上的种,皇上原先不知道,细细查问后才知道,平日里林家**不堪,林太尉那么一个比皇上的岁数还大了二十来年的老头子,每晚入眠还要左拥右抱三四个美人儿,林德辉和林森更是每天酒肉生活不断,至于他的亲儿子衡王,比起外祖家这起子人,也是半点好没学着,有一套算一套这些东西倒是学会了。
“真是让朕恶心!”皇上愤怒的说。
那是他心里的怒火。
除了许多人送给林家的美人,还有林家从外头买的、抢的,其中有二十来个美人还是江南那边的,离这边可远着呢,林太尉每年都要在江南那边的人牙子手上买上几十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