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相看了眼四下,凑到姬黍耳边问道:“是怀疑天之帝君会放了沈君夜的魂?”
姬黍侧目望向右相,黑夜之中,他的紫眸尤为光亮。
“沈君夜一人能挑起四方天之战,你觉得天之帝君会放过如此好的炮灰吗?”
他的声音低沉,只有右相一人能听到。
闻言,右相一惊,甚至转而用另一种眼光望向姬黍,这个沉迷声色的二殿下,这个被人骂草包蠢货的二殿下,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吗?
姬黍勾唇笑:“丞相觉得,天之帝君为何独独只贬了我。”
说来南山谷落是此战之后伤得最惨的。整个南山都被废离了……
至于狐狩之地,现任帝君已死,狐狩太子年纪尚轻,且整个狐狩除了帝君和这太子也别无能人。
再说东君故里,现任帝君可是个真草包,不足为惧。
“为何……”右丞相茫然的问道,竟然未曾察觉他一介老臣,老谋深算,如今却被年轻的二殿下姬黍牵着鼻子在问话。
“因为这孤接了战。”姬黍笑意更深了。
而这老臣右相更不懂了。
姬黍眯眸一笑,提醒道:“此战,天之帝君想打。”
如此一说,右相恍然大悟。
因为天之帝君想要四方天大战,而姬黍接下战,是天之帝君乐意看到的,所以最终,他们溯方北落是唯一“善终”的一方。
而姬黍被贬,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孤不过是顺了帝意。”姬黍闭眸轻叹。
只是被贬,这一被贬估计几十年不会回溯方。而且幽冥界,是他从来没去过的地方,只是听过许多关于幽冥界,骇人听闻的传说。
“苦了殿下,为了溯方之安危。”
右相跪地作揖道。
“别整些虚的。”姬黍揉了揉额头道,“孤不在溯方,逢年过节太子的香火,替孤奉上……”
溯方还有他叔叔姬赢,所以姬黍无惧。
他父君十几年不理朝政,皆是因为有叔叔姬赢在,溯方能长治久安。所以,姬黍并不担忧溯方的安危。
况且,这四方天一大战后,势力洗牌,溯方是目前来说实力最强的。
“老臣铭记。”右相一时老泪横流。
*
阳烛恍然意识到这一夜一夜过得太快了,转眼就已第四十七日了。
“主人,这太奇怪了,这两天一溜烟的过去了,一点挑战也没有啊。”阳烛疑惑地大叫道。
夜九抱着夜玄剑,一扬眉,道:“并不奇怪,我未入魔,素问阵对我的最终考验已过去,这几日是留给我恢复记忆的。”
“啊?”
“啊……”
阳烛和夜玄剑齐声惊呼。
虽说惊讶,却细想也觉得不无这个可能。
“那主人的意思是,素问阵最难的那关我们已经度过了,这剩下的几日全权是给我们回忆的?”阳烛把夜九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夜玄望着阳烛,点头,女主人正是此意。
“好吧……害我白担心了几日,现在我能放宽心了。”
夜玄也跟着长吁一口气,又问夜九:“女主人,我们现在还在帝阙等吗?”
素问阵不移动幻境,他们没有跟上苏淯,自然只能在刑台等苏淯。
只是苏淯啊苏淯,无法突破这刑台八十二阵势,他真的能见到沈君夜的灵魂吗……
说道这里,阳烛就生气,“那小子连这刑台都伤上不去,不配我的主人!”
“你……”夜玄被阳烛一噎,到底苏淯是它的男主人,阳烛这般说他,它心中顿时抽疼无比,“你不能这么说他,他身受重伤抵达帝阙已是不易,你这是强人所难……”
夜玄的剑灵发着白光,身影震颤着,它看看阳烛,又望向夜九,即便没有表情,夜九也能感受到它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