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倾柔不可置信的看着碗中的那两滴血,等了许久,根本没有相融的趋势。
她额头上的密汗越来越多,惊慌之色中的错愕难以掩饰。
这么多年,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宫家嫡长女,竟然是个笑话吗?
她堪堪后退一步:“这碗水有问题,父亲,事情绝对不会这样的,你一定要相信女儿啊。”
宫倾柔没有错过刘氏眼中的厌恶,不知道为何,对自己爱戴有加,悉心教导的母亲会一夜之间变了模样,她只能求助的看着宫伟成,膝盖一弯,跪在了他的面前。
宫伟成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虽然有些不耐烦刘氏兴师动众,可是这事关自己的子嗣,他看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柔然,当年产下龙凤胎没有假。
柔儿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刘氏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事情已经明了,臣妇已经找到了亲生女儿,这个冒牌货,就应该立马处死!老夫人您觉得呢。”
刘氏严厉的声音缓缓在大堂中响起,这一番话,很快引来了不小的争议。
众人皆知,宫倾柔跟二皇子见面多次,婚礼在即,要是临时换了新娘,二皇子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争议。
众人议论了起来。
苏氏惨白的一张脸,因为刘氏的话,染上了薄怒的泛红,她诧的起身,直指刘氏:“你好狠的心啊,养育了多年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也有了感情,就算养一只猫,也不会如此蛇蝎心肠吧,柔儿跟二皇子大婚在即,到时候二皇子见自己的新娘不是柔儿,连累了整个宫家,刘氏你想要自己一个人担着吗?”
听到苏氏发声,刘氏轻哼一声:“二夫人,我要处死自己养错了孽障,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太激动了。”
她之所以没有说出是苏氏的孽障,关于这件事,权衡二三,还是要苏氏自己捅出来。
苏氏见刘氏毫无畏惧的样子,心中的焦急早已经将理智淹没,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想起自己的女儿要被处死,她心中十万火急,哪里还有什么弯弯道道。
本就是心虚。
她的声音猛地扬起:“是我的女儿,我当然激动,刘氏你今日要是敢动柔儿一根寒毛,我苏氏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宫家上上下下的长老全部愣在了原地,老夫人审视的目光来来回回在苏氏跟宫倾柔身上流连。
等的就是这番话,刘氏身子一软,虚弱的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通红的眼眶中,那抹温热再也掩饰不住奔腾而出:“娘..你听听,做了坏事的人,说起话来,还这样理直气壮,妾身是做错了什么吗,苏氏要这样对我,您的亲生孙女现在还在外面颠沛流离,当初老爷收了苏氏,臣妾是赞同的,这么多年,并无苛待之意,苏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生下子嗣,宫家容不下,还是我会容不下,老爷本来就子嗣单薄,你这歹毒的心思,根本就是最毒妇人心。”
宫伟成楞了一下,看着苏氏:“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么多年,他一直待苏氏不薄,就算刘氏有时候很木讷,但始终是自己的正妻,她为自己生儿育女,他跟她只是感情淡薄了些,终究是夫妻。
苏氏这一次,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同样是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闻言,苏氏梨花带雨的跪在殿堂中,苦苦倾诉着:“娘,老爷,妾身这样做,其实是有苦衷的,当年我和姐姐同时有了身孕,有一次出去的时候,遇到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我腹中的胎儿要寄养,否则活不过十岁,妾身因为害怕柔儿夭折了,才会想出那样的办法,请老爷跟娘明鉴啊。”
说着,她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刘氏浑身一震,转身一把揪住苏氏的衣襟,左右开弓两个巴掌,声音尖锐无比:“你的儿活不下去,就来祸害我儿?”
因为气愤,她的身躯起伏不定,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肩膀隐隐颤抖着。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将视线落在了宫伟成的身上:“你作为你一家之主,这件事怎么看?”
宫伟成得知宫倾柔还是自己女儿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微微抿了抿唇角:“娘,刚刚两位叔伯提到的问题,也是儿子考虑到的问题,二皇子的婚事就在下个月初十,临时换人,跟皇室无法交代,刘氏我知道这件事对咱们的亲生女儿亏欠太多,苏氏也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为了大局考虑,柔儿还是要大婚,你觉得呢?”
踢来踢去,宫伟成还是将这个皮球踢给了刘氏。
刘氏闻言讪笑一声:“老爷,当初定下的亲生是宫家嫡女,现在宫倾柔已经不是庶女,该出嫁不应该是咱们的亲生女儿吗?”
面对刘氏的咄咄逼人,苏氏的眼角划过一抹冷然之色,她捂着发烫的脸看着她:“大夫人,二皇子认定是我的柔儿,你觉得二皇子会甘愿娶一个乡野丫头?我家柔儿琴棋画样样精通,又是京城第一美人,这份尊荣,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苏氏这一番话,就是将刘氏的心狠狠地拨开桶上一刀,然后风轻云淡的调侃。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地上敲了一下,目光落在两位叔伯身上:“这件事你们怎么看,事关宫家前程,不能儿戏,苏氏你在说话,我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那种与生自来的威严,不由得让苏氏浑身一寒,她心知老夫人动了怒火,福了福身子,站在一侧,不敢说话了。
叔伯表示,现在为了大局为重,应该稳住二皇子,关于嫡女这边,要给予最丰厚的补偿。
宫倾柔怅然若失的站了起来,从嫡女跌落成庶女的那一刻,她对苏氏的恨意油然而生,看着她更加的厌恶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将你好不容易捧到了云端,然后狠狠的摔下来一般。
刘氏声音有些嘶哑:“试问什么是最丰厚的补偿,十五年的母子之情该如何弥补,十五年的受苦受难就一句话磨平了?关于嫁给二皇子之事,妾身觉得不管如何,都应该问问我女儿的意见吧,宫倾柔一介庶女,二皇子不一定还会倾心,如果不给我女儿一个机会,我刘氏死不瞑目,到时候不要怪我直接将事情捅到皇上哪里去!我刘家也不是忍气吞声之辈!”
她的声音掷地有声的在堂中响起,刘氏一贯给人的形象都是温润谦谦有礼,很好说话的样子。
当她强势的时候,竟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宫伟成原本见事情能很好地平息,刘氏又在这里唱反调,他重重的哼了一声:“那我将苏氏抬为平妻,柔儿同为嫡女,二皇子那边自然就不会嫌弃了。”
“宫伟成,你做梦,只要有我刘氏在一天,你就别想将苏氏这个贱人抬为平妻!噗...”
愤恨的怒吼完毕,她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老夫人指责的目光落在了宫伟成的身上:“还不快请大夫,这个关口你为什么要刺激她。”
刘氏痛失爱女多年,心中难受是必然,罪魁祸首最后还要受益的话,是她她也不能接受。
最后老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氏从今日起削掉夫人的称号,降为小妾,罚五年的俸禄,禁足一年!行了,叨扰各位叔伯了,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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