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后本以为这个贤妃昨日请安,身子是彻底好了。面色红润,唇红齿白,一点身子不适的样子都没有。
今日刚坐下没多久,就有宫人进来通报。
“奴婢参见太后。”
“平身,有何事?”
看着殿下的宫女,这人在殿外守着,进来定是有事。
“回禀太后,刚刚雪玉宫的宫女过来传话说,贤妃娘娘染了风寒,今日不能过来向您请安了。”
“什么?她生病了?”
皇甫景彦听到那名宫女说慕倾城病了,惊得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有惊讶,有担心。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射过来,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皇甫景彦。似乎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有些诧异。
在大家的眼里,这位高冷的陛下,一直都是面瘫脸。不管发生何事,还未曾让她有情绪上的变化。
今日这贤妃染了风寒,她却整个人都变了。这还是以往那个冷漠的人吗?还是那个就算天塌下来,她的眼睛里也不会有任何波澜的陛下吗?
殿下的宫女愣神的望着皇甫景彦,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愣了片刻,回过神来,行礼。
“诺,刚刚的雪玉宫的宫女是这样说的。”
“那快些宣太医啊,她生病了,那些太医在作甚?”
昨晚见到她的时候,看起来很精神,可是脸上的那种疲累似乎无法遮掩。这才几个时辰,人就病倒了。
皇甫景彦脸色很难看,表情冷的让人胆寒。湛蓝色的眸子似散发着怒火,让人避闪不及。
陛下发火了,这是所有人唯一的共识。第一次见到这样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陛下,眼里那种想要噬人的怒火,想要忽视,却又让人无法直视。
“彦儿,你不用担心。贤妃身边不是有个会医术的宫女吗?若是很严重,她们一定会宣太医的。”
太后怕皇甫景彦做出出格的事,在一旁扯着她的黄袍,轻声的劝慰。
回头看了一眼太后,皇甫景彦才知晓自己做了何事?
“你先下去吧。”
冷冷的说了一句话,又恢复原来的样子。刚刚那个满脸焦急的人,似乎一下子没了,这速度之快,让人怀疑那个人真的现在这个一脸冷漠表情的陛下吗?
在皇宫这种变脸游戏,很多人都会,也几乎都用过。大家并不是多么好奇,可这个人偏偏是陛下,没有几个人会忽视,想要忽视那也绝对做不到。
“彦儿,你若是没有朝事,就去雪玉宫瞧瞧贤妃吧。”
太后不知道陛下和慕倾城到底发生何事,也不知晓,这二十年都未曾有人可以让她有如此表情变化的人,为何这个贤妃刚进宫几日,这个人就变了。
柳意涵聪明,她知道如何处理每一个人的事。自己一手带大的陛下,她又怎能不懂她呢。
“儿臣遵命,现在就去雪玉宫。”
皇甫景彦起身行礼,也未曾多看一眼周围的人,大步的快速离开永乐宫。
雪玉宫,慕倾城躺在床上。额头的毛巾换了一块又一块,四人在那里忙个底朝天。
“冬雪,小姐的何时能退烧?都一个多时辰了,怎还如此的热?”
夏香拿下慕倾城额头的毛巾,用手轻轻的试了一下。眉头皱的快成一团麻花。
“大概还要半个时辰,刚吃过药不久,没有那么快见效。”
早晨醒来,就看到满脸像是在火里烤的样子,吓到心脏都快停了。
走过去一摸额头,烫人厉害。又是高烧,每次这样都是好久才能好。
“可小姐为何还不醒啊,要不叫慕容姑娘来吧,她正好在帝都。”
秋月站在床榻之前干着急,什么也坐不了。望着床上那个安静的人,心里早已如针扎一样疼痛。
“又不是第一次了,秋月,你能不能不要再床前晃来晃去,晃得我头晕。”
望着在自己眼前晃个不停地人,春雨也急了。她害怕,害怕这个嗜睡的人,再也醒不过来。
害怕不是因为慕容姑娘会怪罪,而是心里真的恐惧。自己是经历过无数死亡的人,可自从遇见小姐之后,自己才真正的活一次。
和小姐在一起的日子不长,却又是让人分外珍惜。一个没有小姐架子的女人,一个不会计较你过失的女人,一个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会被她牵挂守护的女人。这辈子连父母都未曾如此对自己,可遇到这个人,自己真正的享受到了。
她善良的时候就如同活菩萨,她嫉恶如仇的时候,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从她手里逃掉。心狠的时候,任何一个敢伤害她在意的人,她都会十倍的还回去。
“我知道你急,难道我不急吗?小姐每次这样,我都快死掉了。”
秋月满腹委屈,坐在床边哭了起来。
冬雪见此,快些阻止两人接下来的争吵。
“好了,你们两个都去椅子上坐着,谁也不许说话。这里有我和夏香就行。谁要在多说一句话,都给我去抄经五百遍。”
“你们几个着实吵得很。”
一个虚弱无力的声音传入几人耳里,四人惊了一下,快速把头转向声音的发源地。
看到慕倾城微微睁开的双眼,脸色苍白,嘴唇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