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曲伯父?”
曲云初一脸讶异。
她自是清楚曲琮口中的曲伯父正是指的自己父亲。
“你可看清楚了,确定那煞气中有你曲伯父?”
曲云初声音急切的问道。
父亲这人性情刚直,又是个喜欢争强好胜的,他惹怒皇帝引来杀身之祸这点她并不觉得意外,所以这么多年也从未怀疑过父亲的死因。
那日只顾着替张锦年压制煞气,倒是疏忽了那些煞气的主人。
为何父亲会留有煞气在张锦年身上?
难不成父亲的死竟与那阉人有关联?
曲琮也不敢断定,毕竟煞气不同于鬼魂,那只是人死后残存的一丝意念,一旦离开依附之物,转瞬即逝。
他狐疑着摇了摇头:“我不能确定,不过沈重山的长生牌位却是真真的立在了玄都观的往生殿里。”
“我知道了。”
曲云初若有所思的应道:“你早些回九云山去,告诉长清将观里好生修葺修葺,如今玄门重登荣耀,观里的徒子徒孙定会与日俱增,待得我与师父回去也能有个安身之所。”
曲琮乐滋滋的答道:“这个仙姑放心吧,我瞧着长清观主今日见着张锦年送去的银子眼都绿了,信心大振,特意让我转告仙姑,说是他定要让玄都观成为天下第一观呢。”
长清的雄心壮志曲云初倒是清楚得很,也正因为有他在,整个玄都观才能够井然有序的运行。
否则靠着自己那牛鼻子师父,怕是早就让整个观里揭不开锅了。
她欣慰的点了点头,便示意曲琮出了屋子,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细细思考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
倘若父亲的死果真与张锦年有关,那得好好调查调查了。
就是父亲是被明昭帝他老爹长庆皇帝下令所斩,如今长庆皇帝已驾崩好几年,换了新朝,早已物是人非,该从何处去彻查此事呢?
她在脑海里苦思冥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一个人来。
“刘全。”
此人与张锦年的关系有些微妙,若想知道些宫中隐秘旧事,怕是只能从此人身上下手了。
“看来,等过完年节得继续给这厮送银子。”
打定了主意,曲云初渐渐的熟睡了过去。
整个院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楼下的堂屋里还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灯。
陆谦静静地端坐在门前,眺望着阁楼上已经安静下来的屋子。
他似乎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也不知她在与何人讲话。
再想到方才在栖霜院里对她的那声怒吼,他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过意不去。
“咳,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陆谦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可笑。
明明同她就只是一个互利互惠的盟友关系,待得一年后,大家就各自分道扬镳了。
自己何必在意她的感受?
就算她死了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再说宫里那恶妇,岂是陆沈氏这妇人敢招惹的。
人家窝里斗,有人上赶着去寻不自在,那不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终于释怀了许多,推着轮椅慢悠悠的回了内室。
次日,整个陆府异常的热闹,所有人都去欢送华宛昕前往檀州,唯独凤雅阁显得安静寂寥,连着好几日都是冷冷清清的。
到了除夕前一夜,江云轻那生母柳氏骤然离世,陆珺莞陪着小赘婿回了江家老宅奔丧。
因着刘全突然下令开始整肃四大皇商,陆靖与府上几位得力的干将皆连夜赶往了东边的州县亲自主持大局。
老夫人江芮更是在华宛昕离开后开始闭门谢客,说是要斋戒半月,连年夜饭也不愿与府上人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