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灵玄境西北处的墨门也是一大名门。
墨门修者足迹遍布灵玄境,他们路遇孤儿,往往会带回墨门收养并赋予墨姓。
钟纬选择这个姓氏,也是做过细心考虑——千百年来,墨家收养的孤儿太多,绝大部分身世都不可查。
这些人中间,只有少部分能被墨门收入门中成为弟子。
绝大部分还是散布在灵玄境各地,依靠自食其力。
比方说墨正澜,就算他生来以墨为姓,基本没有多少人会认为他与墨门相关联。他成为了兵锋堡的新主人,整个兵锋堡并未因此不爽。
“从我记事起,我与墨门并无联系。”钟纬坦然道,“或许很多年前,墨门前辈曾救过祖上一命也未可知。”
学宫弟子不疑有他,哈哈大笑道:“我猜也是这样,若是小兄弟有机关秘术类的天赋,应该去西北墨门求学才是。”
“不知兄台贵姓?看你气宇轩昂,不知出自三宫哪一门?”钟纬摆出对稷下学宫体系毫不知情的样子,逮住对方进行猛夸。
“诶,我何德何能敢位居三宫?”学宫弟子连连摆手,他略有几分自得道,“鄙人印宏真,策士院的末学后进,此番前来童生院任教谕一职。”
钟纬不由得肃然起敬:“原来是印教谕,失敬失敬。如果我有幸得入童生院,定要仔细聆听教谕的教诲。”
印宏真连连摆手:“小兄弟说笑了。你可知童生院内,都是五到十二岁的幼童?他们学的也是识字启蒙。吾观小兄弟的谈吐雅,应该有家传渊源,不像大字不识的盲,完全可以从秀士院起步。”
“秀士院和童生院一样,都是三个月一开学。小兄弟这次去,正好赶上秀士院的开学。我估计你最多只用三个月到半年,就能通过考试进入策士院。
“等你进了策士院,我们就是同窗,到时见面只需喊我一声师兄即可。”
有句话,印宏真没有说出来,若是让钟纬进入童生院,他就得对自己执弟子礼。
这样一来,连带墨沧离一并对他执弟子礼,那是印宏真无论如何也不愿看见的结局。
至于把墨刀行送进秀士院,印宏真有六成把握顺利做到。
凭他的言谈举止里透露的信息,想要通过秀士院的入门考核,简直易如反掌。
就在三人相谈甚欢气氛融洽之时,马车却无故的停下。
“车怎么突然停了?”钟纬撩起门帘向外张望。
“公子,前边有人在官道上设卡。”坐在前边赶车的车夫,同样一脸的迷惑:“旬日之前我来的时候,这里根本没有设卡,今天不知怎么突然就多出了一个临时关卡。”
说着,他还指着关卡边的高高竖起的旗杆道:“公子你看,那上面还挂着古家的旗帜。在这里设卡的应该是安州古家的人。”
“古家是本地的高门大族。”
印宏真从车厢内探出头来,他笑着插话道,“此族人丁兴旺,英才辈出,算得上是诗传家的香门第。可能是族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不得已才设卡查人。你们无须惊慌,耐心稍待片刻即是。”
“你们看,那几个谋士院的弟子,也在排队等待通关。有稷下学宫的弟子在,古家不会为难你的。”
钟纬顺着印宏真的指向望去,他果然看见了几个背着弓箭的学宫弟子。
六院之中只有谋士院才学射艺,身背弓箭徒步而行的,必然是谋士院弟子无疑。
车夫似有不同意见,但是却不敢顶撞印宏真。
直到对方坐回车厢以后,他才低声嘟囔的一句:“皮包骨设卡,准没有好事。”
“皮包骨?”钟纬同样压低声音道,“谁是皮包骨?我看那边好像没有瘦成这样的人。”
“公子有所不知,皮包骨说的是古家的手段。任何事情只要古家掺手,再多的血肉都会给他们吃光,留给外人的往往就只剩下皮包骨。”
原来如此,钟纬若有所思的拍拍车夫的肩膀,“没事,你通关的花费一会由我垫付,若是我付不起,找义姐借钱也要帮你垫上。”
他与车夫低声交流了几句,车夫驱赶着马车在队伍末端排队。
好在前方所排的队伍并不算长。
半刻钟之后,排在他们马车前边的人,只剩一对背着行囊的年轻夫妇。
守关的古家私兵照例问了他们几句,内容无非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之类的问题。
当男子说出自己打算去秀士院求学时,守关的头目——那个穿着月白长衫、手握着青竹纸扇的公子,突然两眼一瞪:“你们还敢在我面前撒谎?”
“你俩分明就是我古家的逃奴!偷了我家至宝潜逃不算,居然还想在我面前砌词狡辩妄图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