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义双方先锋将领扫清眼前一切障碍之后,终于在一艘稍大些的船筏之上立足战在了一起……
“叮~”
锋利的长刀和沉重的铁锤交触碰撞,发出一阵刺耳的震响,逢喜和石渡二人面目狰狞,死死抵住对方兵刃近身,眼中满是莫名的仇恨,烧着熊熊烈火,即使滔天雨水也无法将它冲刷……
“呀~”
二人同时长嗥一声,格开对方的兵刃,石渡趁逢喜身形不稳刹那,猛地挥出手中铁锤,直扑他的门面而去。
“呼……”
“蹭~”
逢喜面前一阵劲风扫荡,逼命的危险令他下意识的本能竖刀一挡,那流星铁锤刚好击打在长刀刀面之上,发出一阵折裂的声响后,整个长刀刀面都程四十五度角弯曲了……
“可恶!拿命来!”
望着手中长刀报废,逢喜怒吼一声丢掉长刀,随后抽出腰间佩剑,向石渡胸口狠狠地刺去……
“找死~”
石渡眼眸一冷,嚎叫着再次甩出一锤直扑逢喜的左脸颊而去,想要将他逼开。
然而,逢喜对侧面席卷而来的铁锤不闻不问,只顾挺剑刺向石渡,誓要一剑刺穿他的心脏才肯罢休……
“找死~”
“砰~”
“噌~”
石渡自然知晓逢喜这种以命相搏的战术,猛地发出一声怒吼,直直撞向逢喜,但闻甲叶一阵剧烈晃动,石渡胸前的护心镜绷断了刺来的剑脊,两具雄壮的躯体狠狠撞在一起,伴随铁锤的旋绕将二人死死缠住,同时大喝一声翻入了涿河之中,掀起一道巨大的浪花,最终再也没有浮上来……
“杀啊~~”
涿河之上,激烈的厮杀仍在继续,江面之上,到处都是散架侧翻的船只和惨嗥扑腾的声音,鲜血在暴雨点缀之下,染红了半片江面,是异常的耀眼……
“呼,退回大营,突袭失败了!”
眼见战事进入胶着之态,何茂才一枪挑翻一名义军士兵大吼一声,命令全军退回本阵,这一次渡河之战已经彻底宣告破产了。
“呜~”
“呜~”
撤退的号角在两军船筏之上同时响起,双方将士闻听号角立刻又搏杀了一阵,便慌乱的取过浆槁向各自的沿岸拼命的划去,对在江面上扑腾呼救的声音充耳不闻,只顾要迅速离开这片“奈河”之地逃生……
待江面之上交战呼救的声音渐渐平息之后,只余大雨倾盆,落在涿河带起的涟漪声响和道道波纹绽开,血红色的江河延绵在十里开外,到处都是两军的尸体和残骸静静的浮在血河之中,形成一副恐怖血腥的修罗画景……
“唉,可恶!”
见何茂才带着被雨水淋的瑟瑟发抖的残存士兵回到自己营中,祖蔽重重的拍了下桌案,显然是满脸的不甘。
何茂才已经全身被雨水浸透,见祖蔽发怒,只好怯生生地说道:“回禀皇上,末将没料到对案的义军也会在这节骨眼上发起攻势,还望恕罪……”
“恕罪?”祖蔽闻言大怒,“一万人你只带回一半不到,结果连人家的岸边都没摸到,还有脸祈求朕恕罪!简直异想天开,来人!将他拉出去斩首示众,以正军法!”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这真的是非战之罪啊!”何茂才吓得是立马跪下来不住磕头求饶。
“饶你?”祖蔽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损兵折将,辱我大燕国军威,还言什么非战之罪?既然发现江河之上有敌军踪影为何不早早退回来?你让朕如何能轻饶与你,来人,拉出去斩首!”
帐外守候的刀斧手立马步入帐中,准备将何茂才拖往帐外正法,何茂才撕心裂肺的哭喊道:“皇上,雨势实在太大末将真的没法看清敌军船只啊,等发现之时,已经近在咫尺,不得不战啊,还望皇上明鉴呐……”
“皇上,姑且饶过何将军这一回吧……”一直侧立祖蔽边上的尚有德轻声劝道,“石奎大军这时候出现在江面之上也确实难以提前预料,何况军中斩将难免有损军心士气,一切就等班师回朝后再做定夺吧?”
祖蔽抓了把脸上的胡须,这才挥了挥手让刀斧手松开了何茂才,然后恶狠狠地对他说道:“既然有丞相为你求情,就且饶你一命,立刻回营整顿兵马戴罪立功,一切等回到岭南再行发落!”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
何茂才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跟个孙子似的不停磕头答谢,随后倒退着出了主帐,不过走出大帐之际,他侧头愤恨地回望了一眼帐内,随后顶着大雨消失在了众人视野。
“唉,这次没能攻下对岸石奎大营,想必石奎也定有所准备,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祖蔽恼怒的看了一眼尚有德,让他心神一阵惶恐,连忙拱手说道:“皇上,为今之计也只有舍命一搏,全军压上去,以雷霆之势破开敌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