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再考虑考虑吗？”李寒熙有些犹豫，他知道这份摆在自己面前的契约算是自己咸鱼翻身的唯一契机，但是脑海中就忍不住会浮现出某位少女的面容，虽然她几乎不苟言笑，但是那一袭素黑的剑道服却成了挥之不去的回忆。
“考虑考虑？”萨拉托加愣了愣，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你是想要趁着毕业的前夕去和你喜欢的社长大人告白？”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嘴角的口香糖也被她吐掉了，包裹的白纸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垃圾桶。
“那些事情……你们都知道吗？”李寒熙有些意外，对方就像是一直呆在自己身边，从入学开始直到今天。
因为自己心里面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个想法都被眼前的少女看穿，明明什么还没有说，结果什么都知道。
“我们？”萨拉托加知道李寒熙口中的‘她们’是指谁。“安南姐姐不知道，只有我知道而已。这些事情随随便便找个人问下就知道了，毕竟你可是皇家海军学院赫赫有名的‘废柴之一’，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你的室友苏格尔。”
“那之前找我一起打游戏也是……有预谋的？”李寒熙抬眼看向对方，他很想想象拥有着那样微操技术的对手竟会是眼前这样可爱的少女，一头披散的金发在窗外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蔚蓝色的瞳孔透着吸引人的深邃。
“并不是我在打游戏，是斯坦顿，我们教皇殿的一个人工智能系统。”萨拉托加说，“我只是盯着屏幕观战而已。只不过没有想到你那么弱，才十分钟不到就直接投降了。”她撇撇嘴，望向李寒熙的眼神有些鄙夷。
“我太弱鸡了还真是对不起了。”李寒熙嘴角抽抽。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能够拥有那种变态操作和意识的根本不是什么正常人，而是大灾变之前的人工智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萨拉托加重新回到之前的话题。“我虽然不认识你喜欢的社长大人，但是同为女孩子，有些地方还是可以给你出谋划策的。”
“明天下午吧。”李寒熙说，现在对方都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了，再继续硬撑下去也没有必要。“剑术比赛之后。”
“剑术比赛？”萨拉托加愣了愣，“就是关乎社团期末成绩考核的比赛？”
“是的，”李寒熙点头，“按照往常的惯例，第二名的获得者可以享有和社长单独切磋的机会。”
“看样子你对于这一次的比赛是……势在必得？”她第一次从这位废柴的眼中看到了名为自信的光芒，本以为对方会一无是处，但是现在看来，至少在剑道这方面还是有过人天赋的。
“算是吧。”李寒熙说，“在剑术方面我虽然比不上社长大人，但是对付其他人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在比赛之后，你打算怎么和她告白？”
“告白的话，”李寒熙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因为直到现在……我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准备。”
其实也不能算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
“你们社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萨拉托加问，虽然她对于别人的情感史不感兴趣，但是作为即将和她们姐妹俩签订契约的提督，再怎么还是要关心一下下的。
“我也说不太清楚，虽然被所有人称为冰山女神，但我总觉得她只是单纯地不太喜欢说话而已。”
“哟，看起来还是个高冷范少女啊。”萨拉托加轻笑，“那你自己觉得你告白的成功几率有多大？”她慵懒地趴在桌上，小手垫着自己的脑袋。
“告白几率……近乎于零吧。”李寒熙犹豫地说出了有些残酷的现实。
“那岂不是等于没戏？”萨拉托加惊了，“你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希望，干嘛还这么念念不忘啊？”
虽然她和姐姐的感情史都还是白纸一张，但是某些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要是对方也喜欢你的话，多多少少肯定会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表示。就算是高冷范的少女也不例外。对方连任何表露的痕迹都没有，那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也不算是念念不忘。”李寒熙苦笑，“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我室友跟我说过，喜欢一个人至少要让她知道你喜欢她，要是她连你最真挚的情感都不知道，岂不是特别的失败？”
“所以就算是废柴，也有不想让自己遗憾的权利。”萨拉托加心领神会。
“算是这样吧，所以……我很想再离开这里之前告诉对方我的心意，哪怕最后得到的是我预料之中的回答。”
“听起来真是感人至深。”萨拉托加像是入戏的观众，用力地鼓起掌来。“要不是我明天下午就得离开，说不定我真的会到现场给你加油打气。”
“明天下午就要离开？”
“是啊，”她点头，“安南姐姐作为教皇殿的秘长，行程可是很满的。所以能够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和你这个废柴提督签订契约，已经算是对你特别看重了。所以这份契约你是签还是不签呢？”
那份厚厚的契约又重新被推到了李寒熙的面前，就像是一个重要到足以决定他余生的转折点一样。
“签了会怎么样？”
“签了你就是教皇殿的一员，作为教皇殿的成员，明天中午自然要跟着秘长姐姐一起。”萨拉托加说。
“这岂不是会错过我的告白行动？”李寒熙瞪大了眼睛。
“那你只能够选择不签订这份契约了。”萨拉托加耸耸肩，“就想某句古说的一样，‘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现在有两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一个是放弃教皇殿的招揽去和你喜欢而她不喜欢你的女孩告白，另一个则是……选择另一条路，一条可以成为让所有人铭记的英雄的道路。”
“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是错过这份契约还是……错过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爱情。”
李寒熙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在那双蔚蓝如洗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徘徊犹豫无助，仿佛所有复杂的情绪都瞬间出现在自己的脸上。而此刻的他，就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上，面对着眼前的两条岔路，踌躇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