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生怕死是每个人最基础的本性,就跟生存和繁衍是人类存在的基础一样。这种本能在李寒熙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他不想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出风头。出风头拯救众人这种事情是英雄的使命,他不是英雄,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懦夫。
就跟某句话说的那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没有能力又何谈责任。
可就是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废柴,竟然会有人相信他会成为英雄,默默地……从没有对自己表露过。
其实……路雨樯也是表露过自己心意的,要是真的对这个废柴彻底失望的话,是绝对不会主动邀请对方参加自己的社团的。
剑道社作为学院中人气最高的社团,就算不主动宣传,每年也会有无数人踊跃参加,何必让社长大人屈尊去邀请一个被所有人嘲笑的废柴呢?只不过李寒熙过于迟钝,没有觉察到这样明显的心意。
“你确定你现在要过去?那边的情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萨拉托加问,虽然对方的决定和教皇冕下的命令相违背,但是她并不打算阻止对方的行动。
她很想知道一个彻头彻尾的废柴到底为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重视,而这一次的疯狂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机会。
“只不过是烂命一条而已,早死晚死都得死。”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李寒熙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滞不前,他既然已经做出了豁出去的准备,就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喜欢她的事情吧。”
“说过啊,其实就算你不说,这种事情我也知道。”萨拉托加点头承认。
“我和安南姐姐可是将你所有的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大到你那些糗人的事迹,小到你的生活习惯,作为你的暗恋少女,我们可是对她非常在意的。”
“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啊。”李寒熙苦涩地笑笑,“我还以为我还可以拥有一些秘密的,结果就像是个透明的镜子,只需要探探头,就可以一览无余。”
“其实我对于别人的秘密也没有多少兴趣,只不过因为你是被教皇冕下选中的那位英雄,所以你才会被调查得清清楚楚。”萨拉托加耸耸肩,“就跟你总要知道一个被选做为英雄的少年本性是好是坏吧。就算他拥有着成为英雄的最好本质,但要是他本性不好的话,说不定出现的就不是什么伟大的英雄,而是可怕的恶鬼了。”
“你本性不坏,只不过太怂了。”她接着说,“正因为怂的原因,你才会这样不被人看好,就算是我和安南姐姐这样一位将教皇冕下的命令视作绝对的人,也怀疑过她的决定。”
“觉得她所托非人?将一个废柴当做救世主。”李寒熙自嘲地说。
“不过……我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教皇冕下将这样的重任委任给你的原因了。”她用力地拍了拍李寒熙的肩,对于这位废柴勇敢的行为进行鼓励。
愿意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拯救自己喜欢的女孩,这不是任何人都做得出来的事情,尤其是对于这位有着贪生怕死性格的废柴来说,让他豁出命简直比登天还难。
“因为……你本就没什么可以拥有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你喜欢的少女,对方都选择为了自己的信仰豁出性命,你又有什么理由不跟着她的脚步一起勇敢呢?”
她一眼就看穿了李寒熙勇敢的真正原因,他喜欢的少女,对方也喜欢他,要是任由这个少女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他这个废柴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亡命之徒往往会格外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因为那是他的一切,要是有人要抢走你的所有,你怎能不和他玩命呢?
————————————————————————————————————
爱宕不知道这支十人编制的深海舰队到底是怎么绕过前线的防御机制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作为整个学院之中唯一的舰娘,就算没有提督的陪伴和加持,她也必须要带上自己的斩舰刀,展开自己的舰装,去迎战敌人。
“你不是已经和秘长一起离开了吗?怎么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爱宕灵活地躲避深海驱逐发射的炮弹,这一次迎战深海的并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站在她身后进行支援的列克星敦。
“总觉得有些隐隐不安,所以我还是留下来了。”列克星敦笑着解释,“现在看来我的直觉一点儿没有出错,深海舰队普通幽灵一般出现在了这里。”
“所以……秘长和萨拉托加离开了?”爱宕知道这一次跟着秘长过来的除了列克星敦还有她的妹妹萨拉托加。
“不,秘长是一个人离开的。”列克星敦操控着舰载机和对方航母的轰炸机进行周旋。
由于对方占据了制空权,所以每一次进攻和撤退她都必须格外认真和谨慎。
“那你妹妹萨拉托加呢?”爱宕接着问。
在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每一位舰娘都是决定性的战力。
“她现在应该已经坐上了撤离的直升机了,和李寒熙一起。”
“和他一起离开了吗?”爱宕轻声笑笑,语气中带着欣慰,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落寞。“也好,至少……他还可以活下来。”
“有些后悔?”列克星敦说,“明明对方都鼓起勇气对你告白了,结果你却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后悔,”爱宕摇头说,“因为我希望的是他能够鼓起勇气对我说‘我喜欢你’这种简简单单但却真实的告白,而不是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别人给他写好的剧本。”
她很清楚那些深情款款的话语并不可能出自于李寒熙之口,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替他写好了台词,她只需要照本宣科地说出口就可以了。
对于这样没有任何真情的告白,她爱宕绝对不可能会接受,哪怕她从一开始就决定要成为对方的舰娘。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别人安排好的剧本?”列克星敦不明白,难道就不能理解为,对方为了这一次的告白而做的精心准备?
“我太了解他了,”爱宕轻声说,“当你了解一个人到了极致的时候,他会说什么话,会做什么事,你一眼就可以看穿。你不了解他,所以……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