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月是在第三天一大早醒的,醒来时发现徐应知正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头睡着了。
她动了动,徐应知也醒了,低头对上她的目光,他的眼睛里都是笑:“醒了。”
他神色憔悴,眼眶里都是血丝,像是几天没睡过好觉的。
傅明月想起出事那一夜,知道她晚上出门的除了府里的侍卫就是徐应知,她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戒心,她无力的动了动手,示意他松开。
徐应知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的警惕,目光微微一黯,轻声道:“是我的过错,我不该那么晚带你出门的,更不该带你去六安司。”
傅明月不理他,只看向门外,一帘之融惊鹊趴在榻上睡的正熟,她艰难道:“哥……哥……”
“傅兄这会还在衙门,这就派人叫他去。”
这几天六安司倾巢而出,傅九萧几乎日夜都在外奔忙,相府方圆一里范围的探子都被抓了个干净,杀的杀,废的废,甚至连皇帝安插在府里的探子都给杀了,京城内到处是盘查的青衣卫和禁军,搅的人心慌慌。
叶贤替傅明月把过脉之后松了一口气:“没事了,不过这次元气大伤,得养上一年半载了。”
“……师……师……”
傅明月胸前几乎刺穿了,一张口只觉得钻心似的疼,再看徐应知那神色好像恨不得替她疼:“别说话了,你的心意师父都知道。”
惊鹊噗呲一声笑了,“世子一口一个师父的叫可亲了,那分明是我们小姐的师父。”
世子这几日几乎是衣带不解的守着小姐,把她的活都给抢了,长公子申斥过他好几回,他也不肯走。
徐应知低头看着傅明月,低声道,“只要能把她救活了,让我给师父磕头叫祖宗都行。”
傅明月生气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浪荡,又恼了,只是她动弹不得,连骂人都不行。
徐应知哪里看不出来,伸手揉开她轻皱的眉心:“那你快点好起来,要不然天天欺负你。”
惊鹊抿唇笑,很有眼色的跟着叶贤出去拿药。
傅明月闭上眼不理他,忽又觉得额头有温热的唇贴了上来,徐应知的气息就扑在脸上,傅明月整张脸都烧起来了。
他俯身看着她笑:“婉婉,等你病好了咱们成亲吧,你看我抱过你也亲过你了,你以后只能嫁我了。”
傅明月只觉得他居心叵测,心道你做梦吧!
“我再不走,你兄长回来该揍我了,你好好的,回头我再来看你。”
傅明月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想挠他,你滚,不要来了!
奈何手上没力气,就变成抓着他的衣角了。
他挑眉看过来,一副无赖相:“不舍得?那我不走了。”
傅明月松手,气哼哼的闭上了眼睛。
门外珠帘微动,嬷嬷掀了帘进来了,端来了参汤。
徐应知大笑,转头出了门。
叶贤给傅明月开了新的方子,嘱咐她要静养不能动气,一边念叨道:“你啊要好好谢谢徐世子,如果不是他的伤药只怕救不回你了。”
傅明月愣了愣,难道真是他想多了,不是徐应知?
老头又在她耳边叨叨,“那一夜可凶险了,你的脉象弱的几乎快要摸不着了,也不知道他在你耳边说了什么,竟又慢慢的回来了。”
傅明月昏过去以后的事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要死了,她告诉了兄长前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