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料到,这几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居然是停留在了他栖身的这棵大树下,然后就不走了。
“段长老,此树高大,甚为茂密,我等一路急行,也有些乏了,不如就在此树下面,歇一歇脚再行赶路,如何?”雷光才的声音响起。
段长红道:“雷大人此言甚是,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就在此歇息半个时辰吧,你们几个,取酒水和果栈来。”
当下就有一名青龙阁弟子自包裹中取出了一个方案和四根桌脚,摆弄几下,组装成了一个简易的案几,放到树下,又拿出两张草垫,铺于案几两边。
另一名弟子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坛子酒和两个酒杯,还有两个瓷盘,又掏出油纸包裹着的果栈,拆开来放入瓷盘中,恭敬的放到案几上。
雷光才和段长红相视一笑,分别在那草垫上坐下,又有弟子上前,拍开酒坛的泥封,给两人满上。
段长红挥一挥手:“退下吧,各自警戒。”
五个青龙阁弟子弯腰行礼,默默退到远处,凝神警戒。
楚阳憋屈的团身藏在他们头顶上,一动都不敢动,心里暗暗叫苦,这两个老小子,真不是东西,你们巴巴的跑到这危机四伏的内围来,是专程来喝酒吃果子的吗?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而且,这么广阔的森林,这么多颗大树,你们为何就偏偏要在少爷我这棵树下吃喝?背靠大树好乘凉,乘你大爷!
我发誓,下次绝对不爬树了,哪怕是钻狗洞,我也不爬了。
不提他在上面,怕得要死。
树下的两人,却是悠然自得。
段长红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长长的咂巴一下嘴,说道:“雷大人,其实老夫心里有一番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雷光才咽下一块果饯,笑道:“段长老旦说无妨。”
段长红便道:“老夫观那楚琳……”
听到楚琳二字,楚阳两只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倒是没有想到,不但雷光才关注老姐,连这段长红,竟然也知道她。
老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名气了?
段长红继续说道:“楚琳此女,性格刚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她爹又是一省都使,位高权重。此番你将他那宝贝儿子调到最危险的第一组,如果那小子出了什么意外,楚都使大概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老夫可是知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这要把人家给逼急了,闹到陛下跟前,大家面子上可都不好看。而且……经此一事后,楚琳恐怕对大皇子也愈加不喜,这事儿……唉。”
他这话中,隐隐有责怪雷光才的意思,你说你这办的这叫什么事儿?你这么办,可就把楚琳越推越远了呀。
雷光才对此事,也很郁闷。他本意只是想给楚琳一个下马威,想着楚琳能够通过此事,认识到大皇子的强势,然后乖乖的服个软,他便顺水推舟的把楚阳再调回去便是。
哪想到这女子如此的不识时务,反而跟他大吵大闹,闹得整个营地都知道了。那自己还怎么把楚阳调回去,堂堂通武司副司长,不要脸的吗?
不过心里再憋闷,他嘴上自然不会显露出来,只是淡淡的道:“段长老多虑了。楚琳此女,不服王化。大皇子欲纳她为侧妃,这本是她天大的造化,可此女……不但不肯依从,反而还敢对大皇子不敬。所谓主辱臣忧,本官身为大皇子腹心之人,怎可坐视不理。烈女又如何,她再烈,还不是得乖乖遵从本官的意志,本官略施手段,将她那宝贝弟弟调入险地,她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徒呼奈何。本官就是要让她知道,这胳膊,始终是拗不过大腿的。”
楚阳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心里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又是一个垂涏老姐的色狼,而且这匹狼的来头还不小,居然是当朝的大皇子!
老姐这盛世美颜,四处招惹狂风浪蝶,先是张卓,再是大皇子,下一个呢,又该是谁?
不过不管是谁,敢打我姐的主意,那就别怪我把你们统统碾碎!
这个雷光才也着实是可恶,居然想着利用自己来要挟姐就范。
简直比刘牛牛还要可恶,最好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少爷弄不死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