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黢黢的怎么了,你是白花花的不成?看不起黑毛的,你倒是别穿这一身黑啊!”
养了八年没开口叫唤一声的命兽突然口吐人言,惊得云渺渺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差点从剑上跌下去!
重黎眼一瞪,先朝她看了过来:“你教的?”
云渺渺利索地摇头:“……我刚晓得它会说话。”
“少欺负我主上!”桑桑半点不客气地抬起翅膀就往他背上戳,便是个女子的声音愣是挤兑出几分气势来,“主上脾气好惯着你,我这可不管用!……你还瞪我!再瞪一个试试!”
重黎哪里是能忍得了的主儿,登时撸起了袖子要捉了它炖鸟汤:“本尊今日非拔光你的乌鸦毛!”
桑桑的反应也快得很,飞在半空中,忽远忽近,在魔尊杀生的边缘疯狂扇翅膀,还顺便甩了他一脸鸟毛。
“你来啊来啊!”它活像是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等着出口恶气,“重黎你今日要是没拔到我的毛你就不是个男人!”
“你这欠揍的死鸟!”重黎下意识地想跳过去捞它的尾巴,这一动,脚下的剑就晃动了一下!吓得云渺渺惊呼一声,也顾不上那许多了,一把抱住他的腰!
“别动别动!要掉下去了!”她死死攥住了他的衣领,“您厉害!您老人家最厉害了还不行吗!”
她就不该上这把剑!她应该死死抱着师兄的大腿求他带上她的!
重黎忽然被她这一记头槌砸的气儿都堵了堵,这会儿别说抓鸟了,险些被她从剑上推下去!
“云渺渺你给我撒手!站直喽!……撒手!让你撒手你往哪儿摸呢!!”
好一阵骚动,惹得前头的弟子纷纷回头看来,霓旌在旁赔着笑。
“没事没事,渺渺姑娘有些站不稳,我兄长会照顾好她的。”
闻言,众人再度看向前方,云渺渺伸到半空中的无助之手这会儿显得尤为凄凉。
最终魔尊逮住了鸟,鸟一翅膀呼在魔尊脸上,大眼瞪小眼之际,云渺渺凭着脚伤终于引起了这一魔一鸟的注意,好歹消停了会儿。
“看在主上的份上,今日便不同你计较了。”桑桑不屑一顾瞥了他一眼,而后欢快地蹦跶到云渺渺肩上,关切地查看她的伤势。
哪成想一晃神工夫,就被拔掉了一根尾巴毛,疼得它倒吸一口凉气,狠狠剜了始作俑者一眼。
重黎捻着那根黢黑的乌鸦毛,从其神情来看,这厮压根没有半分心虚。
“本尊今日就先拔你一根毛,来日方长,总有让你变成秃头鸟之日。”其理直气壮令人叹为观止。
桑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三岁孩子嘛你!……”
云渺渺:“……”
待重黎气消些,总算不再同她的命兽打架了,她也得以暂且把着他的胳膊,比起拄着剑,的确稳当不少。
御剑穿过重重云雾,渐渐飞入西海境内。
海上的风萧索苍凉,如刀子刮在皮肉伤,曾在典籍中记载着与南海比肩的繁茂之地,却在拨开云海后,得见一派荒凉。
西海山岭,泚泽茫茫,日月移位,水潦尘埃归。
稀稀落落的草木,断断续续的山涧,仿佛一片死地。
逆流的浪涛之上,水雾朦朦的泑泽之畔,风雪连天,海岸边水涌奔腾,气象氤氲,灰蒙的山岭如同皴裂般摇摇欲坠,足有数丈的积雪,几乎要将整座山掩埋。
他们从山顶飞过,望见那座巍峨的,悄无声息的山峦,以及山崖边,快要枯死的一株忘忧树。
风吹落了树梢最后一朵黄花,伶仃飘散于深渊中。
云渺渺记得这景象。
她曾梦见的地方。
梦中一轮繁花忘忧树,树下烈酒十八坛,杯盏染流光,笑看风月揽星河,不知何人曾惊鸿。
这儿是……
“不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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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重三岁,不能再多了
魔尊:明明就是这只鸟先惹本尊!
喵喵:是是是,是我管教不严,您消消气儿,我都要摔下去了……
在自家命兽和魔尊之间夹缝求生的喵喵,盼着自家大师兄赶紧来捞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