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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在常满和徐云生说话期间,中庭里的诸位评委已经依次上前观察,再分别品尝了三家茶庄的茶汤滋味。 经过评委投票,崔大人高声宣布,“此局斗茶,由扬州府李氏茶庄获胜!今年禹州三府进贡京城的贡茶将产自李氏茶庄。” 常满转着眼睛找李氏茶庄所在的位置,她以为‘扬州府茶商李恒’是个随意编造的身份,没想到居然还有真有这家茶商。 在围观众人的恭喜声里,李氏茶庄的代表穿过人群特意空出来的缝隙走上前来,从崔大人手中接过一块表面刻有‘贡’字的木质令牌,大方客气道:“感谢各位的认可,我们准备了今天斗茶获胜的‘顾渚紫笋茶’供大家品赏。” 众人热烈的鼓掌叫好。 常满顺着李氏茶庄代表出场路线的方向看过去,惊讶地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她见到了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宋熙恒懒洋洋地抱着双臂倚在木柱子边,视线一瞬不瞬的落在她身上许久了,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仔细地描摹过她精致的眉眼,见常满终于发现他,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常满被他的看得脸颊红润发烧,还是舍不得挪开视线,金红色镶边的黑色锦袍加上腰间系着的皮革束带,突出了他的肩宽腰细,那柔韧有力的窄腰被勒得线条分明,在热闹的人群中多了一丝风流倜傥的味道。 她得承认,她有点见色起意了,像个变态。 两人隔着一层楼相望,视线在空中交汇,‘啪嗒’地一声轻响,弹出一个弯折的闪电形状。 宋熙恒示意常满看中庭。 李氏茶庄的代表拍了拍手,一队茶艺师傅抬着各式茶具,鱼贯入内,“贡茶配新瓷,茶庄联合了常氏瓷厂新色青瓷,欢迎诸位多多捧场!” 议论声立刻响起:“这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新色青色?想买还得排号?” 茶艺师傅行云流水的泡茶动作一起,有人啧啧称奇,“色彩浓淡相宜有几分意思,倒是真能配得上汤色清澈明亮,号称‘一芽一叶’的顾渚紫笋茶。” 有人后知后觉挤进前排,后悔的把大腿拍到青紫,“那破烂的小院有七八年没人用了,店铺是开一家倒一家。新东家肯定是没钱才会租那地方,没想到这新瓷竟然不是空有虚名,早知道我也去排一个号了。” 常满满脸笑意,故作凶狠地瞪了宋熙恒一眼,有迹可循的快乐在心底奔腾,任谁都能看得出的心情大好,她站在原地不肯动弹,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小钩子。 宋熙恒意会,站直身子一步接步向她走过来。 常满数着他的步子,数到二十后再等不及,提着裙角顺着楼梯往下跑。 宋熙恒本就心痒难耐,见状大步迈开长腿。 常满刚走完最后一级台阶抬起头,就见他像一阵飓风卷开人潮,汹涌地刮到面前后突然收敛了浑身强劲的气息,只用犹如漩涡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落入风眼,再不能轻易脱身。 常满背后就是楼梯扶手,前面是他高大挺拔的身体,狭窄的空间里,她似乎听到两个原本交错起伏的心跳声越发接近,最终同频而动。 “跟我来!”宋熙恒不容置疑地裹挟着她的重新登上楼梯,她来不及开口,只能仰望前面那个轻快的背影,任由他拽着自己踩上数不完的台阶。 众人都被中庭里的活动吸引了注意力,唯有输了斗茶,郁郁不乐靠在雅座里的徐云山发现了相携离去的二人,他招来自家小厮,“去把小勋叫来,再不来看好,他心心念念的小蝴蝶就要飞走了。” 两人一口气登上太白楼最高一层。 常满杵着膝盖气喘吁吁,夜风拂过额头上的碎发,她还记着要和宋熙恒‘算账’,“阿恒,你个大骗子!我怎么不知道自家瓷厂什么时候和李氏茶庄合作了?你说你的内应是谁?” 宋熙恒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我让吴保联系了二掌柜,因我不能确保李氏茶庄能夺得今年的贡茶名誉,只好偷偷瞒着。要是你提前知晓有展示环节,但茶庄的斗茶输了,只会害得你失望。” “这条算你过关,”常满抱着臂挑眉,板着脸逗他:“你竟然还指使吴保骗我,说你赶不及过来?” 宋熙恒举手投降,露出狗狗眼,“这真没有,我是在吴保离京之后才出发的,一个时辰前刚赶到淮宁府,听说你去了斗茶会,就直接过来找你了。” 常满瞬间破功,笑得花枝乱颤,“你就这样赶来淮宁府真的没关系吗?” 宋熙恒摇头,“家里有我大哥和二哥陪着就行,再说我答应你要来赴重阳登高楼的约定,再食言你又该骂我‘大骗子’了。” 比起家人,他更想和她一起过节。 <

r> 宋熙恒站在围栏边远眺城区,他在回京路上想了许久,朝堂局势已经势均力敌的平稳了太久,只要他敢冒头表现出有别的想法,端亲王和太子殿下就敢先联手把他按死,之后再考虑他们彼此间的斗争。 他手里能用的人还太少了,不如把这个像烫手山芋一样的把柄交给端亲王,让互为眼中钉的二人先斗个你死我活。他更适合暗中观望局势,寻找一击必杀的合适机会。 所以回京后,他用大兴府的消息和端亲王换得了粮草筹备的差事,还接触了不少意图暂且不明朝臣,京中只知道他十分重视这件差事,甚至亲自前往禹州监督工作进展,他借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来淮宁府和常满汇合。 他的衣摆随风飘荡,他曾在夜里偷偷爬过京城藏阁的楼顶,从气窗里看出去,黑暗里有几处宫殿不惜烛火照得光亮通明,外围一圈高墙将皇宫牢牢的拱卫在中间,越过高墙是星星点点的坊市。 萤火不足以与明月争辉,顾自闪着忽明忽暗的光点,但他似乎闻到了挣脱枷锁的自由味道。 日子还很长,再给他点时间,他就快要能光明正大的来见她了。 宋熙恒示意她看外侧的风景。 常满站到栏杆边,整座淮宁府的美景尽数投入眼底,无数盏灯笼点亮了整个城市,亭台楼宇都笼罩在昏黄的薄纱里,真实又梦幻。相比拥挤逼仄的城市,她渐渐习惯了广阔的天地,还有随时可见月盈月亏的夜空。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叹道:“真美啊,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宋熙恒没懂这话的意思,眼神疑惑地看她。 常满双手在眼前比划几下,照相机的原理似乎不适合现在讨论,她干脆放弃道:“就是想把这美景留住,之后还可以拿出来欣赏。” 宋熙恒招手叫来侍从,准备笔墨纸砚,“是画下来的意思吗?这还不简单,我给你画。” 顶楼本就有专为会作诗而准备的桌子,常满一时兴起也想要跟着动笔,让侍者额外准备了许多种彩色的颜料,“我们一起画,画完交换。” 宋熙恒率先放下笔,凑过来看常满的画稿,是一种完全没见过的画法,他迷茫的指着大片的瓦屋面问,“这房子为什么屋顶大,墙角窄呢?” 常满拿过一张空白纸,在上面画了个三点透视的立方体,然后开始解释,“根据画家所在位置的高低,画面产生不同的视点消失效果,现在从太白楼往下看,消失的点在与画面保持垂直的主视线,所以呈现缩小的视差关系……” 宋熙恒似懂非懂,“那颜色呢?这是用来画牡丹的朱砂?还有画树干的赭石吧?” 常满是用水彩画的方式在晕染色彩,对比看了眼他手边揭下来的画稿,才反应过来差异在哪。 宋熙恒是用简单的墨线、水墨的晕染、和大片留白来表达空间关系。一片人潮涌动的街市,左边的有一座两层高的戏台,演员在认真的表演,观众在神态各异的翘首欣赏,右边是鳞次栉比的房屋,街上各种行人和车辆穿梭不停,全都只用墨色表达。 她解释不了她没学过传统国画‘以墨为彩、墨分五彩’的画法,只能强行狡辩着反问,“谁说只有牡丹是红色的,灯笼就不能是红色的?人就不能穿红衣?” 宋熙恒笑着点头,这突破所有常规的想法很新奇,“有道理,我很喜欢。” “……”常满没想到胡乱瞎掰还被认同了,只好低着头手上忙个不停,稀释的墨汁晕染成片的屋面,赭石掺杂着墨汁调和成门窗檐廊,朱砂和石黄点亮大串的灯笼,空白的天际泼洒浅淡的扁青。 等待画纸晾干的时间,两人肩并肩欣赏着万家灯火。 宋熙恒忍不住想要偏头看她,夜风越发凛冽,她单薄清瘦的肩膀越发纤细,“冷吗?要不要下去走一走?” 常满搓了搓有些发红的指尖,“有点冷。” 宋熙恒的掌心向上,稳稳地递到她面前,既不说话,也不肯挪开。 常满舔舔唇角,握拳的指甲扣进了掌心里掐出月牙的痕迹。 宋熙恒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生出特殊信赖感的人,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加上两人是在两个相差甚远的世界里长大,这都使感情注定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可她看着宋熙恒跨越山海只为来见她一面的眼神,就心跳的厉害,她想试一试。 瞻前顾后不是她的风格,犹豫片刻,心下一横把指尖轻轻搭在那掌心里。 宋熙恒不给她再退缩的余地,紧紧地握住粉嫩的指尖。 他像被吓到了一般目光怔怔地,半晌如释重负地笑了笑,“阿满,我现在只是扬州府李氏茶庄东家的三公子,你等等我,等着我……” <

> 常满拖着他往楼梯走,靴子咚咚咚敲在木楼板上,也敲在他的心头上,“阿恒,不论你是扬州知府的儿子,还是茶庄东家的儿子,这些身份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只需要是你自己就好了。” 宋熙恒木楞地跟在她身后。 常满踩着台阶想了想,补充道:“既然身外物都是假的,会因为环境变化的,那感情就必须得是真的,或许我的想法有些离经叛道,但若是没有了感情,我不会因为任何世俗伦理和一个人捆绑在一起。” 宋熙恒越过她多下了两级台阶,捂着掌心里不再冰冷的指尖回头,视线和她齐平。 昏暗的烛灯里看不清各自的面庞,只有彼此的眼里含着水润的亮光,他露出一口白牙,轻松道:“阿满,我有一件事情不能瞒着你。每一次分开,我都会拼尽全力地回来找你,如果有一天我没能再回来,必然不是因为我变心了,只会是因为我再回不来了,你不用害怕也不用难过,忘记我就好。” 这似曾相似的对白让常满脑子里‘嗡’的空白了片刻,压下那一阵心悸,“至少留件信物给我吧?” 宋熙恒转身轻咳一声,“那枚玉环你还收着吗?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一件遗物。” 常满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玉环,“原来你那么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这玉环材质不俗,雕刻技艺精湛,你不怕我缺钱的时候随手把它当了吗?” 她五指翻动,白玉环在她的指尖上灵活的跳跃翻转,突然从手指缝里直直向下坠落,“又或者就这么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我没有图谋不轨,那时候只是想留给你做纪念,忘记一开始你有多想赶我走的了吗?我不想让你把我当作什么不重要的人,轻易就忘记。”宋熙恒一本正经的纠正她,不见有丝毫紧张,“东西既然送你了,那就任你处置。” 常满摊开掌心,白玉环完好无缺的躺在她的手心里,她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摆弄这枚白玉环的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玉环已经可以在她指尖翻转出十多种不同的花样。 常满半倾斜着身子温声呢喃,气息流动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你没有图谋不轨,那是有居心不良?” 宋熙恒挑眉,笑得张扬又肆意,“我承认我有,可你要是不在意,随身带着我送的玉环做什么?” 常满戏谑的“嗯”了一声,“那我也送你一件礼物吧。” 她从袖口摸出一只红绸锦囊递给他,示意他拆开。 宋熙恒揭开封口绳,从里面抖出一只大约和食指差不多长的陶瓷小动物挂件,通体纯白的颜色,上面刻画出毛皮的纹路走向,“这是狗吗?” “是狼,看到它凶猛的眼神了吗?!”常满的指尖顺着陶瓷小狼的脊背划下,再捋过毛绒绒的大尾巴,这是她从大兴府回来之后才做的,“从塑性到烧制都是我一点点亲手完成的,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你要愿意可以挂着玩。” 宋熙恒指腹摁在陶瓷小狼尖尖的耳朵上,“这小狼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常满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狡黠一笑,语气十分松快,“提示已经给你了,你自己想,等我们下次见面时再告诉你。” 宋熙恒脑子转的飞快,灵光飞逝,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我吧?对不对?把我比喻成小狼?” 常满粲然一笑,挣脱他的手掌就往楼下跑去,明朗畅快的笑声充斥在不大的空间里,像细雨嘀嗒着落入平静的水面,荡起层层波纹。 宋熙恒这半年修炼得轻易不会生气,更别说这东西是她亲手做的,他从小狼的毛发里隐约看到常满耐心地坐在工作台边上,低着头,神情专注地捏着每一处细节。 相比他的反复犹豫和进退无措,常满才是真正勇敢的那个人。 他把陶瓷小狼收回锦囊仔细地系上封口带,迈开长腿追了下去。 他在二楼的楼梯口劫住常满,捡起先前搭在椅背上的披风,展开披在她的肩头,手背蹭到她有些凉意的下巴。 常满乖乖站着任他系上领口的绳结。 他的披风又宽又厚,还沾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 - 秦双勋今天依旧没有老实呆在家中,早早得出门会友去了。 徐家小厮几乎跑遍了城里的各处欢乐场,才打听到秦大公子去了江中随波漂流的画舫酒宴上,画舫不同于岸上的酒楼,非得架着小船追上才行,一来一去耽误了不少时间。 秦双勋听完徐云生让小厮转达的话,满头雾水。想到前去参加斗茶会的常满,他有些放心不下,拉响窗边的铜铃叫来船家。 淮宁府有名的琴姬阿怜十指拨在琴弦上,配上娇嫩又哀怨的嗓音,“秦大公子,您今日

点的曲子还没听完,这就要走吗?不如容小女单独为公子奏上一曲?” “秦大公子就这么舍下咱们阿怜,是被哪位小娘子勾走了的魂啊?”酒宴上的狐朋狗友们爆出一片哄笑,“能比阿怜还娇媚难挡吗?” 秦双勋听他们竟敢用常满和琴姬类比,恼怒的额头青筋狂跳,摔了酒杯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搭小船上岸。 他进了太白楼,徐云生早已经离开了,楼内丝竹之音仍旧悠扬,客人已经少了许多。他把整栋楼粗略绕了一圈,还是没看见常满,随手拽住一名路过的小厮,“常氏瓷厂的东家离开了吗?” 小厮扶稳手里的托盘,“小的没见过这位客人。” 秦双勋顺手从托盘里抄起一杯茶水,仰头全部灌下肚,“女客,她是今天唯一的女客。” 小厮想了想,恍然大悟“似乎在二楼雅间,她和李氏茶商的李三公子在一起。” 秦双勋眼睛里躁意暗流涌动,哪里来的李三公子! 他把空杯子扔回托盘中,循着楼梯大步往上走。 常满身上披着明显不属于她的宽大披风,下摆长的几乎快要扫到地板上,侧仰着脸和身边的男子有说有笑的正往外走。 秦双勋脸色极差,眼神锐利,“阿满?这是谁?” 宋熙恒神色突然凛冽,阿满是他能叫的吗! 宋熙恒先认出了这个曾经当街拦过常满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这人还是缠上了常满,他从那灼热的眼神里就能肯定,秦双勋对常满怀有特殊的情意,他往前一步挡在常满身前。 “这是我朋友,李恒李三公子。”常满拉住似乎就要动手的宋熙恒,为两人介绍,探出脑袋有些诧异地问,“这是我的合伙人秦双勋秦大公子,不过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徐老板的吗?” 秦双勋定了定神,没有一点要和宋熙恒打招呼的意思,自顾自站到常满另一边,“不是,我能找他干什么,我在城中的酒宴上听说太白楼的新贡茶已经用上了咱们的新瓷,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咱们珍贵易损的瓷器得小心谨慎的使用,别被不懂行的粗人弄坏了。” 他把‘咱们’两字咬的很重。 常满瞥了眼同样不搭理人宋熙恒,“不用担心,李家会把新瓷原样送回小院的,交给二掌柜他们处理就行。” 秦双勋本就不是来帮忙的,借机问:“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常满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不用啦,我带阿恒上街逛逛……” 宋熙恒嗤笑一声,这小子肯定没少在常满面前献殷勤,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拽着她的手腕向前走。 常满还扭头想和秦双勋交代两句明天开业的事情,前面两步刚好是楼梯口,她一步踩空整个人往下跌,“啊……” 宋熙恒提着她的腰,几乎把她半搂在怀里,一步三台阶的下了楼梯。 常满按着砰砰跳的心口站稳,伸手使劲捶了他一下,“你吓死我了!” “我哪次让你摔过,就算摔了也是我垫在下面。”宋熙恒腹诽,谁让你和他说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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