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锐音像店门外的一场架,虽然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深远的。不光门前一条街的小绝迹了,连带着劳动营以及对面的电影院这些在平时本来是大小聚集的地方,竟然也安静了许多。
一个消息在北通县城的界传播开来:劳动宫边上新开的那家音像店里,有一个特别能打的小孩!
于是,对社会青年有着或羡或恶的复杂感情的少年学生们,多少也听到了这个传闻,纷纷上门要看个真切,结果连带着锋锐的生意都好了许多。
对此,叶丛不置可否。对他来讲,这些小只是一些蝼蚁般的人物罢了,你看大象什么时候怕蚊子了?虽然他时常提醒自己要保持低调,但他骨子里就本不是一个能忍的人,这点从他给音像店起的名子上头就能看出来,锋锐:锋芒毕露,尖锐无比。打了就打吧,谁叫他们惹到自己了呢?
还好那天方小秋和柳若兰都没在场,对此叶丛庆幸不已。两个小姑娘都还天真烂漫,这样的破烂事自己抗着就行了,没必要去污染她们的眼睛和心灵。
方小秋和柳若兰都十分喜欢叶丛精心布置的小窝,来了都不舍不得走,最后干脆把包也带了过来,没事的时候,三个人就头顶着头,围在一起写作业。
叶丛乐不得这样,既能陪女朋友,又能照看店,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钟斌去忙着给造纸厂那帮混小子平坑了,叶丛没事,就来到锋锐照看着。在店里巡视一圈,一回到小窝,就看见两个小姑娘正依偎着坐在床头,脑袋靠着脑袋,一边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小说,一边在抹着眼泪。
叶丛吓了一跳,忙问道:“你们怎么了?”
看到他进来了,两个小姑娘都有些羞怯,一边慌慌张张地藏,一边甩开小手胡乱地抹着脸。
叶丛抢过翻到封皮一看,顿时哑然失笑。他摇头叹道:“真服了你们了。早听说过‘听评落泪,为古人担忧’的说法,没想到今天看到真人版了。这个琼瑶大妈啊,最会骗小女孩了。”
方小秋抽了抽鼻子,昂着小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楚楚可怜地问道:“可是,后妈欺负如萍,她爸爸怎么连管都不管呢?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
这小妮子头脑简单,说话也不经过大脑。叶丛怕柳若兰有想法,连忙往她脸上看。
柳若兰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笑了笑,伸出手搂着方小秋,又盯着叶丛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有你们,所以我比如萍幸福。”
方小秋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苦着小脸,拉起柳若兰的手不停地摇着,可怜巴巴地问道:“小兰,我是不是又说错话?真是对不起啊。”
柳若兰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小脸,安慰道:“没什么啊,心思简单透明的小秋才是我喜欢的样子啊。”
方小秋有些不相信,扭头又去问叶丛:“是这样吗?”
叶丛连忙举手表白:“同意,我也喜欢小秋傻乎乎的样子。”
方小秋撅着小嘴:“你才傻乎乎呢!”觉得语气不够,又接着强调到:“你从来都是傻乎乎的!”
她话虽然说得狠,但满脸的喜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柳若兰翻着白眼挖苦她:“这事也要问叶丛啊?要是叶丛不在了,你还活不下去了不成?”
这话太不吉利了!刚一说出口,她突然反应过来,猛得捂住了嘴,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我……我也说错话了!”手掌下,柳若兰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方小秋又气又急,气急败坏地去扯她的手:“快,快呸呸!跟我说:童言无忌!”
柳若兰一边哽咽着,一边探过头对着地上吐口水:“呸!呸!童言……无忌!”
虽然只是一句失言,两个小姑娘却都当真事似的,一个个急得手足无措。以叶丛的阅历,如何看不出她们对自己的感情来!他的心里被泛起的阵阵柔情涨得满满的,眼角也不禁一阵发酸。
他挨个拍着她们的小手,不停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命硬着呢。区区一句戏言而,哪里算得了数。都别伤心了。”一边安慰着,一边四下找东西解围,床角的一副扑克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伸手拾起扑克牌,分散着两个女孩子的注意力:“反正也闲着没事,我们打扑克玩吧。”
柳若兰擦了擦眼泪,诺诺地问他:“真没事吗?”
叶丛好笑地道:“你又不是神仙,说得话哪有那么灵?要不你说点别的试试?”
这只是一句笑话,但柳若兰却认真了。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心里乱糟糟的却没个头绪,于是就苦脸对叶丛道:“我想不出来。你帮我想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