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男知青们听到动静,都跑过来看热闹。
孙雷故作震惊,把手搭在杨树明的肩膀上问他:“杨树明,今晚可是你跟胡淑芳的新婚夜啊,你怎么跑回咱们知青点来骚扰我们的女同志啊?”
杨树明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孙雷,挥起拳头朝孙雷的脸重重地揍下去。
孙雷始料未及,生生挨了一拳,顿时火冒三丈,也挥起拳头反击,“杨树明,你这个混蛋,我孙雷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孙,我跟你姓杨”。
屋内的女同志们失声尖叫起来,其他男知青纷纷上前去拉开杨树明和孙雷。
孙雷挣脱,继续骂道:“你们别拉我,是杨树明先动手的,这个混球,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早就想揍他了,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讨女孩子喜欢吗?”
“杨树明,你知道你有多下作吗?居然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抢返城的名额,我告诉你,我们今天在县革委见到主任了,主任已经取消你的返城名额了”。
“你回不去了,你就在这个山沟里守着胡淑芳过一辈子吧!”
杨树明突然怔住,难以置信,“孙雷你说什么?我的返城指标被取消了?”
孙雷扯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得意地说:“没错,你猜不到吧,我们居然能见到主任,主任还招待我们一起吃午饭了”。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周首长跟主任是老相识,主任当着周首长的面,向我们承诺了,先暂时取消今年的返城名额,他还叮嘱秘,帮我们改善生活条件”。
杨树明颓然地摇头,“不可能,我岳父跟我说,我的资料已经交上去了,县革委那边已经同意了,你们骗我,已经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随意被取消?”
孙雷嘲讽地笑了一声,“我说杨树明,你以为你岳父可以一手遮天吗?他一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难不成比人家县革委的主任还要厉害吗?”
“我告诉你,不光是你的返城指标没戏了,你岳父那个大队长的位置,恐怕也保不住了,主任这次会彻底调查你岳父,你岳父过去干的那些中饱私囊的好事,都跑不掉!”
杨树明的身子摇摇晃晃地退了两步,他转头看向屋里的温峤,咬着牙质问道:“温峤,你就这么恨我吗?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为什么连我岳父都不放过?”
温峤蹙眉,“什么鬼?我置你于死地?我坑害你岳父?杨树明,你搞清楚了,是我逼你娶胡淑芳的吗?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抢返城的名额,你们这叫自作自受!”
林慧忙帮腔,“就是,又不是温峤让你这么做的,居然赖到温峤头上来,你是不是有病?”
孙雷讥笑,“他的确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呢”。
杨树明怒目圆睁,对着孙雷咆哮道:“你懂什么?你没心没肺,根本就不懂我的感受,我真的讨厌死这个鬼地方了,我必须回城里去,我不想一辈子耗在这里!”
林慧:“对对对,我们不懂,就你懂,我们不讨厌这个地方,就你讨厌,杨树明,你以为就你聪明,我们都是傻子吗?我们想一辈子耗在这里?”
“杨树明!”胡淑芳跑过来,诧异地看着杨树明,问:“杨树明,大晚上的,你不回去休息,跑回知青点来做什么?难道你忘了,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
杨树明一想到返城的名额被取消,看胡淑芳就愈加不顺眼了,本来他就不喜欢这个女人,跟她结婚就是为了返城的名额,不然,他是不会放弃温峤的。
胡淑芳见杨树明不吭声,便抬高了嗓门,“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吗?”
杨树明的火一下子窜上来,吼道:“因为我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见到你,行了吧?要回你自己回,我不会回你们胡家去的”。
胡淑芳有半晌的愕然,她盯着杨树明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坐在床上的温峤,嘲讽地笑了一下,“杨树明,人家温峤马上就变成首长夫人了”。
“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的好”。
杨树明窘迫不安,斥责胡淑芳:“你胡说八道什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管不住你们那张嘴是不是?你妈害我们还不够惨吗?”
“如果不是你妈在喜宴上闹腾,他们会到县革委去告状吗?我的返城指标会被取消?胡淑芳,既然返城指标取消了,那咱俩的婚姻也不算数,我要离婚!”
杨树明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胡淑芳震惊不已,她咬着牙愤愤地盯着杨树明看了一会儿,突然仰头大笑,“好,杨树明,算我瞎了狗眼,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同”。
“以为你可以托付一辈子,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下作的男人,你以为我怕你么?离就离,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胡淑芳恨恨地瞟了温峤一眼,转身跑掉了。
孙雷撇了撇嘴,说:“杨树明,真没想到,你不但下作,心还是黑的,我真为胡淑芳不值啊,不过,这也是她咎由自取,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玩意?”
杨树明再次攥紧了拳头瞪着孙雷。
“杨树明你闹够了吗?”一直默不作声的温峤突然喊道,“闹够了就给我滚蛋,你不想睡,我们还想睡呢,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晃悠,影响我的心情”。
杨树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温峤真的变了,变得粗俗不堪和狠心。
林慧快步走到门口,重重地关上了门,嘴里骂道:“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好了,大家快睡觉吧,犯不着为这种人浪费精神”。
有人关掉了屋里的灯,温峤转身躺下,扯过棉被盖好身子,心里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这一整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杨树明和胡淑芳真是叫人恶心。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里的男女主呢?
还好她的男人周长淮不错,不但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还是个很细心的男人。
虽然他的身体有隐疾,但是她真的不介意,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呢,更何况这也不算是缺点,有病就去治疗好了,只要不是绝症,都不是事。
想着周长淮,温峤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周家那边,沈秋菊把她帮周长淮存的钱都拿出来,硬塞给他,“这是你寄回来的钱,妈都给你攒着呢,你数数,大概六百块钱”。
周长淮:“这么多?妈,我寄回来的钱,你一分都没花?那你们平时……”
沈秋菊:“我们有你哥和你嫂挣工分呢,他俩勤快,自己种菜,你哥又经常上山找野味,或者下河去摸鱼虾,倒是你……”
“你又要寄钱给我们,还要寄给素薇供她念,好在她还有一个月就毕业了,很快就能分配工作了,等她开始领工资,你就别再寄钱给她了”。
“以后发工资,你就交给小峤,让她管家,妈相信小峤,她肯定会是个好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