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吗……我脚好酸。”
楚错踮着脚尖站了许久,也没等来纪淮川的一句话,受不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纪淮川并未松手,男人的手臂坚硬有力,牢牢的将她锢在怀里。
“她还在啊?”
“……走了。”
纪淮川收回目光,神情有些不自然。
楚错哦了一声,笑嘻嘻的邀功:“我是不是很厉害,夸我吧纪淮川。”
纪淮川垂着眼眸,唇角稍弯了弯,声音很低:“夸你。”
楚错没听见他说话,不远处有人在叫她名字,她看到时瑶对她招手:“我先过去一下,瑶瑶好像在叫我。”
纪淮川点点头:“去吧。”
他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红酒,高脚杯里红色液体晶莹剔透,他仰起头,微微抿了一口,酒意醇厚,似乎将先前心中躁意压了下去。
楚错走过去,看见时瑶靠在舞池边上,眼眶泛红,本来以为她是受了欺负,一听她开口才知道,这是气的。
时大小姐一向自矜,罕见有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陈豫商这个混蛋!他又不邀请我跳舞,他还不让我跟别的男人跳舞!”
楚错失笑,大概是当局者迷,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分明都能看出小陈总对好友中意,可偏偏他自己不知道,瑶瑶也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时瑶把混蛋男人翻来覆去骂了一百遍,最后出言彪悍:“我今晚都得去睡了他,不然我迟早得气死。”
楚错:“……”
好吧,看来时小姐不需要助攻,她自己就是最大的赢家。
时瑶杀气腾腾的走了,楚错摇了摇头,笑了笑,在场中搜寻了一会纪淮川的身影,也没找到,就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果汁,有些无聊的转了转杯子,意兴阑珊。
旁边有人来搭讪,灰色西装,相貌堂堂,向她举杯:“美丽的小姐,请问有荣幸与你共饮一杯吗?”
楚错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可她还未开口,有人冷冷的说:“许家的人怎么回事,有的人手脏成这样,也敢放进来?”
那男人被他握住了手腕,脸上有恨意一闪而过:“陶、陶少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孩冷笑了一声,左手端过楚错的杯子,右手一把提起灰西装的领带:“你把这杯好东西喝了。”
灰西装被他勒的有点喘不过气来,咳了数声,但此刻舞池里音乐带感,尚无人察觉。
他挤出来一点难看的笑,说了几句好:“陶少爷先放我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陶知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角,当真松开了手,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啊,你说。”
“说……看那!”
那男人大声喊了一句什么,下一秒却转身就跑!
楚错也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陶知!”
男孩冲她一笑,眼神明亮炽热,反应却极快,几个箭步冲上去,就按住了灰领带的肩膀,将他重重往墙上一叩,手臂锁住他喉咙,神色冷冰:“什么人都敢惹?”
灰领带被他神色里的冷意吓到了,声音有些发抖:“陶少爷我错了……那料不是我加的,我真的……”
陶知彻底失去耐心,一拳击中他胸膛:“你他妈还敢说假话?”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很快吸引了主人家里的管家和保安,很快,灰领带被人押了起来,陶知才敛起冷意,转身冲楚错一笑,声音懒洋洋的:“好久不见啊,楚楚姐。”
要不是前一秒看见他出身果断无情的样子,楚错还会一直以为这个大男孩是个温良无辜的绵羊……可现在看来,怎么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崽子呢?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忘了问他为什么也会在这,有些担心的问:“你的手没事吧?”
陶知摇摇头,刚不经意间蹭破了一点皮,都是小事而已。
楚错有点过意不去:“真的没事吗?”
陶知偏过头,想了想:“那,你陪我去看看?”
……
不远处,纪淮川正在角落里跟程末说话:“你父亲为人刚愎自用,最近是不是有受些委屈?”
程末被他一句话说的眼眶泛红,却偏偏要强的说:“没有。”
纪淮川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远处一阵不小的动静,隐约有玻璃摔碎的声音,谈话终止,他走出去看了一步,就看见商场里见过的男孩正在和他的太太说话。
他的眉心下意识蹙了起来。
程末也整理好情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吃瓜八卦的兴趣上头,也顾不上先前的伤感了:“哥,这是谁啊?”
纪淮川紧抿着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