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川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
楚错没有在意,她对纪淮川是真的放心,这人严肃正经刻板的程度简直堪比古代守牌坊的贞洁烈女,她才不担心会发生什么呢,于是随口应了一声:“好啊。”
纪淮川听她平常寻常的语气,不由一怔,深深的看她一眼:“你先去洗澡。”
楚错哦了一声,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他照例去客房浴室洗澡。
等他回来,楚错刚吹完头发爬上床,一点也没介意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睡吧,好晚了。”
纪淮川:“……”
这才是第一晚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她怎么把话说得跟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他没说话,将大灯关了,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去,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女孩穿着祖母绿的丝绒睡裙,细细的吊带随意的落在雪嫩圆润的肩头上,浅浅的v领勾勒出纤细秀美的锁骨,她靠着床坐着,低头调着闹钟,柔顺的头发顺着耳际垂落,隐隐约约可见温柔雅致的侧影。壁灯光芒淡淡,落在她身上,镀上一点温暖的光晕。
世界安静,她仿佛就该在此处,在他身边。
“怎么啦?还不睡?”
楚错将闹钟调好了,抬起头看他,又拍了拍身边的枕头:“你睡呀,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纪淮川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开口,拉开被子躺下,将最后一盏小灯也关了。
两个人都没说哈,一时间房间静悄悄的,可谁也没睡着,也知道对方没睡着。
过了一会,楚错先问:“纪淮川,你挪进来一点行不行?”
纪淮川本来是靠着床边睡的,被她问的有点慌乱:“干嘛?”
“你离我太远了,被子拉开了,肩膀这里钻风啊,好冷。”
“……知道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慌乱有点可笑,板着脸,僵着身体挪过去,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他又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匀过去一些:“可以了吗?”
楚错看不到他的神情,却能听出他声音的僵硬:“哎呀你再进来一点好不好,小气鬼!我发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纪长老这么严防死守的干嘛……她真的不会吃了他的,之前只是玩笑话啊。
男人又往里挪了一点:“现在呢?”
“再进来。”
“好了吗?”
“再多一点。”
两个人僵持不下,宛如割据一般,几番来回,楚错感觉被子里凉凉的,一点暖气都没有,简直忍无可忍,踢了他一脚。
没想到这一脚就把纪淮川踢下了床。
楚错立刻把灯开了,朝纪淮川伸出手:“你没事吧?”
纪淮川被她踢了一脚,本来有些怒意,可是一看见她朝他伸手,看见她纤细雪嫩的手腕,不由偏过头:“没事。”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将灯关了,又爬上床。
楚错看他这么平静,忍不住拿手肘戳了戳他:“纪淮川,你这么平静,是不是以前经常被女人踹下床啊?”
原先按捺下去的怒意上浮,纪淮川彻底生气了,一把握住她手肘,把她拖过来,扣在了臂弯里,抱了一手的温软,他的声音清冽低沉:“那你呢?”
男人的手臂刚硬有力,热度透过薄薄的一层丝绸睡衣传到身体上,楚错不由起了一点鸡皮疙瘩,闻到那一点有些熟悉的冷冽香味,可他的气势偏偏有些压迫性,她下意识的把声音放软了:“纪淮川,你干嘛呀?”
两个人此刻离的太近了,早已超过平常朋友,宛如恋人般的亲近——如果不是楚错横臂挡在胸前,那她和他……会完完全全的抱在一起。
理智瞬间回笼。
纪淮川才意识到,他越界了。
他立刻收回手:“对不起。”
楚错没有太在意,脸颊上的热度渐渐退去:“没事。刚我踢了你一脚,现在我们扯平了。好啦,睡觉吧,我要困死了。”
纪淮川沉默着,没再说话。
楚错也没理他,眯上眼睛,困得要死,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纪淮川没能立刻睡着,黑暗中他的眼睛也清醒的睁着,等身边传来清浅香甜的呼吸声,他才轻舒一口气,有些懊恼的自言自语:“说好了不会欺负你的……”
月光一寸一寸的爬进来,映了满室清辉。
夜静悄悄的过去了。
……
翌日一早,楚错醒来,一睁眼,目光所及,却是男人轮廓清晰硬朗的下颌。
她一怔,过了片刻就发现,原来她……此刻被纪淮川抱在了怀里。而且……咳咳,大概率是她挤过来的,因为他们两个人都睡在了靠外面的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