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海之外的地方极少会有摄魂蚌母的出现,唯一的原因是,它们一生都只会生活在东海的一个暗无天日的深沟之中,那是它们出生与死亡的地方。
一般来说,摄魂蚌母是很和气的,就算被欺负到头上,也只会默默地挪开地盘让出去,自己再重新找一块地方安身立命。
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蚌母与旁发生争斗的事情是极少,不是无。
摄魂蚌母可以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可要是忍无可忍,退无可退,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反正在妖界,从来没有听说过摄魂蚌母打架输过的。
想到这里,不祟对女子的态度顷刻间发生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差点当时就给跪了,靠着本族的骄傲才勉强控制住自己。
再看过去的眼神中满是膜拜之情,语气里也充斥着崇敬,
“前辈!后生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冲撞了前辈,有冒犯的地方请前辈莫要见怪!?”
“你搞什么”女子眼角的余光扫了不祟一眼,莫名其妙,“别叫我前辈,真难听!我小名叫玲珑,你就这么叫我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不祟。”
“不祟”玲珑跟着念了一遍,歪头看他,“好怪的名字啊,不好念,我叫你…祟祟,可好”
“都行都行,”名字被人说成是奇怪,不祟不但没有生气,还乐呵呵地应了。
“你这家伙还挺对我胃口的,不错!”玲珑对不祟的反应甚是满意,小手一挥,豪迈道,“以后就是自家兄弟了!要是出门惹了麻烦,就报我玲珑的名号!不对,在外面他们好像都不知道我的小名啊,那就报我大名吧!”
“还敢请问玲珑姐尊姓大名”
“我的大名叫、完蛋了!”
“啊?这个名号,还挺别致…”
“你家那只破猫怎么摸到我的酒窖里去了?!妈的!”
玲珑面色一沉,身形晃动,蹭的就不见了,不祟赶忙提着短杖追去。
“啊啊啊啊!、、我的美人醉…我的美人醉啊啊啊啊!!!”
不祟好不容易跟上去,发现声音从一口枯井之中传来,没多想就跳了进去,落地时候没能站稳,就着力又滚了几滚。
好容易爬起来,便看到蹲在高台上炸毛的曦,和坐在遍地的酒水之中抱着一堆酒坛碎片嚎哭的玲珑。
玲珑一边哭还一边把碎瓦片上仅剩的酒水嘬干净。
“这个该死的猫!我要扒了你的皮!”
小心翼翼的把仅存下来佳酿舔舐干净,玲珑叫嚣着扑过去一把揪住曦的后劲皮,恶狠狠地瞪它,半天,颓颓地又松了手,任曦落地时候又在她雪白的小腿上添了两条血痕然后蹿跑开。
玲珑只无奈地叹了口气,蹲下身收拾干净残缺的破罐碎片,小心的把唯一幸免于难的那坛最后的美人醉收进大木箱里封好,嘴里嘟囔,“我娘亲亲手酿了一窖的美人醉,还没舍得喝上一壶,就剩这一坛了,这命苦的哟!”
不祟由衷地佩服,“如果我是你,铁定动手了,玲珑姐不愧豪杰,好气量!”
“谁说我不想!可它体内有我的血,我下不了手啊!”玲珑气急败坏。
“啊…龙血、”
他想起来了。
那日那个姓孟的修士往水井中扔了个瓷瓶说是龙血,然后他们仗着人多伤了自己,还划伤了自己的脸。。。
“啊!!!!!!!!!”想到这里,不祟心里猛地一颤,双手颤抖着不敢摸上脸去,只慌张地叫喊道,“镜子、镜子!快!给我镜子啊、快啊!”
玲珑还在为自己的美人醉难过,听的不祟叫嚷,从袖子里摸了块铜镜丢了过去。
铜镜中照出的那张脸,巧眉星目,睫毛纤长眼角上扬,鼻梁英挺,小嘴若涂了丹砂染色般殷红,美得雌雄莫辩。
可左脸颊上一深一浅的两道伤痕,彻底地毁掉了这张美丽的面容,浅的那道是曦留下的,深且长的那道,是那个姓孟的修士头头持剑在他脸上划下的,深深的剑痕从左耳阔蔓至下巴,剑痕早已不再流血,而是化作一道狰狞的伤疤贴在面皮之上,触目惊心。
一滴水珠打落在铜镜上,又溅撒开来,照出的面容霎时就碎做了无数块…
玲珑说,自从被毁了容貌,不祟就疯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