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士林将卓悠然叫到房,在他看来,宴席上的那番话显然不应该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换句话说,她卓悠然根本就说不出那样的一番话来。
而且,他在那一席话里,似乎察觉到了一个危险的信息。
“那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娄士林问。
“难道说得不对吗?还是不应该说?”她不明白,国家都已经快亡了,这些作为玄国的武将还在夜夜笙歌,把酒饮欢。
“是没错,不过我可不相信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经他这么一说,卓悠然恍然大悟。
原主今年也不过周岁十四,而且期间还浑浑噩噩了好几年。最近一年她同样是在头脑不清醒的状态里过活,有些事情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加上原主常年在乡下生活,而她父母对山外的事情可以说是毫不关心,既然父母对国事都漠然不问,那怎么可能会对子女说出那样的话来?显然有很多话是她这个后来者说过了的。
不过卓悠然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依旧自顾自地按着心中所想来回答。
“其实这些话是以前我爹对我说的。不过那时候我不太明白,虽然现在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今天看到那个自称是骠骑将军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卓悠然看了看四周,再扫过娄士林身后的一副观音送子图时。
心想,你都已经有那么多的儿子了,还要生多少个?难道要生出一个足球队来?
不过从余光中她还是能清清楚楚看到宁王的眼睛始终盯着自己。
“玄国失了半壁江山,朝廷却没有人愿意收复河山。像那个将军,明明没有参加过战斗,却……”
“本王想听的不是这个……”话还没有说完,娄士林打断道:“你口中所说的‘压垮玄国最后的一根稻草’是什么意思?”
现在娄士林的神经可以说就如惊弓之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可以引发一连串的遐想来。
“就是一个国家的将领不思报效祖国,还在百姓面前自创功绩,‘居功自傲’。如果有一天,大梁,北国,东陵等国群起而攻之,玄国还有多少时间?”
玄国的局势,迫在眉睫,如今用风雨飘摇来讲,有些轻的了。
大梁如今因为皇子之争,无暇顾及,而犬戎也因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内部之间也存在争斗。但北国,东陵经过多年的作壁上观,对玄国是虎视眈眈。
一旦让两国找到一个机会,对玄国改动战争。那么毫无疑问,玄国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事情,娄士要是很清楚的。
作为玄国世袭亲王,除了安享尊荣外,更多的责任便是保家卫国。
不过,陆平的那位好像对他不是很放心,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娄林郡呈现出包围打压的态势,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对自己的兵力进行了分割。
不过娄士林不会告诉她,是哪些事情?但他还是会告诉她。玄国是不会灭亡的。
“没想到你父亲还是个爱国义士,我还以为他拒绝了我,便对玄国置之不理。只可惜,至今……”
“说到这里,王爷……”她想既然自己和娄运杰还未走入真正的婚姻,而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那么还是换一种称呼应该要合乎身份一些。
“凶手伏法了吗?”有好些时候她都想问,一直都没能见到他。哪怕在王妃所住的院子也是一样。
“没有,他说并未要你父亲的性命。只是当时废了他身上的武功而已……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沉吟片刻,娄士林说道:“没事儿了,你先回去……还有,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雾影,我会派人通知她,让她不要去找你的麻烦。”
“谢谢王爷……”说完并未行礼(没习惯),转身就离开,刚走到门口,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又回过头来。
“王爷,我相信玄国在您的守护下肯定不会走向亡国的。不过有一句话,我想对您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说完就出去了。
娄士林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有些怔愣。这是听她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了。
他在想,卓悠然到底想表达什么?她想到的又是什么?
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与东陵走得太近?以防引狼入室?
玄国,东陵,大梁,南陵,西陵,北国等国都是由五百年前的大秦帝国逐一分裂出来的。
有的国家走向了灭亡,有的还在垂死挣扎(比如玄国),但只有东陵,北国两国国力一直趋于诸国之上。
就算大梁曾陷于与犬戎争夺玄国半壁江山而有所损失,不过却并不能动到根本。
……
刚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就看到娄运杰正坐在屋中等她。
“回来了,我父亲找你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