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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一切都很顺利,不知不觉间两年过去了。
这期间,時雨他们照常斩鬼,时不时放个两天小假,三人一同去哪里游玩一圈;时透夫妇那里他们也时常回去探望,临走时,夫妻二人总是会准备一堆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往往是带走的比提过来的还要多。
如果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善逸终于鼓起勇气——或者说是在爷爷的巴掌下被迫鼓起勇气,参加选拔了。
虽然他本人还是只会壹之型,但据爷爷说,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善逸会成为比谁都要坚韧的刀,一定能在将来帮上時雨的忙。
善逸通过选拔的当天,時雨受主公之命在极北的边境处镇守,不能赶回,于是便写了封信祝贺,还附带了不少零花钱作为奖励,让他买喜欢的鳗鱼饭和甜食吃。
而又过了段时间,善逸也在回信中写到自己交到了朋友:
‘姐姐给我的零花钱,都用来请那帮混蛋吃饭了啊啊。可恶的猪头和大额头,那两个家伙胃是无底洞吗?!要不是可爱的祢豆子酱不#*;想吃,我一分钱都不会花在他们身上,全都要留给祢豆子酱买金平糖啊啊啊————!!’
按理说,字是不会传递声音的,但時雨在看到那拉长的符号时,还是下意识捂住了耳朵,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信,只是有一处让她有些在意:
“祢豆子酱......是谁啊?”
想着那小子该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而且谈起对方时居然激动到写错字,八成又是春心萌动没跑了。
而且涂的真丑,時雨对着纸上黑漆漆的一团咂舌。
出于担心,時雨抽空写了封信问他是怎么回事,直言如果骚扰人家女孩子的话就等着挨削吧。结果善逸这小子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迟迟没有回信。
就在時雨怀疑他被鬼吃了时,一只名叫“啾太郎”的麻雀送来了一张小纸条。
那纸条上只写了一个问题: ‘如果姐姐遇到了不吃人的鬼,会怎么做?’
这算什么问题?時雨没有丝毫犹豫地回了一个字:
‘——杀。’
因为这世界上,不存在不吃人能活下去的鬼。
摇曳烛影下,時雨将写好的纸条交给啾太郎,神色淡淡地起身洗澡去了。
就连珠世和愈史郎都要靠吸少量人血和啃食动物尸体存活,遑论其他。
除却这小子意义不明的信件以外,还有一封信也格外令時雨感到迷惑,那就是一封义勇送来的信件,而落款居然是两年前。
说实话,刚收到这封信时,時雨一度以为这是什么整蛊游戏,因为整张信纸都皱皱巴巴的,到处是泥水干掉的痕迹,上面的字也被泡得晕开,已经完全看不出内容了。
迎着時雨的死鱼眼,送信的鎹鸦颤颤巍巍地解释说,这是因为当时路上遭到了暴风雨。
受到狂风的影响,它失去平衡摔在了泥地里,信筒也开了盖,这才让雨水趁机透进去沾湿了信件。
“原本毁坏的信件都要送回去重写的,但是义勇说,‘这或许是某种命运,也许他根本就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就没有再重写,也没有再要求送信了。”
年迈的鎹鸦颤抖着,如是解释道。
老人家如此卖力,她也不好责备,只是这写信的人心里就没点数,看不出这已经是张废纸了吗?
“既然都说算了,那为什么现在又送了过来?”時雨一脸嫌弃地用指尖捏住纸张一角,抖了抖,“而且倒是别偷懒用脏了的,给我重写啊,这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义勇有他自己的想法。”
名为宽三郎的老爷子鸦坚定地认为,自己搭档的孩子不会有错,颤颤巍巍地送完了信,又颤巍巍地张开翅膀,摇摇晃晃地飞走了。
時雨:“......”
時雨:“白雪丸。”
白雪丸飞了过来:“小姐,有何事吩咐?”
“去送送老人家,”時雨一把捂住脸,“他飞反了。”
把这张看不出内容的信连同写它的人一并抛在脑后,時雨披上羽织,戴好围巾,朝后转身时,及腰的低马尾甩出一道流畅的银色弧度。
门外,有一郎和无一郎已整装待发。
在这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两人鼻尖微红,眼睛明亮,皆是一身冬款制服打底,配青色围巾。
散开的墨发垂在脸颊两侧,越发衬得他们肤白如玉,加之两人都披上了時雨绣的白羽织,风一刮,衣角翻飞如鸟儿展翅。
三人一致认为,比起封在盒子里蒙尘,羽织还是该在风中舞动的样子最好看,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今日的对手据说有着接近十二鬼月的实力,不过对三人而言,也只是必斩于刀下的一员罢了。
“解决完这个,我们此番远征的任务就结束了。”
時雨踏着雪在小道上疾驰,两旁雪松葱郁笔直,残影般自视野飞速略过,“怎么样?在这里待了大半年,有没有很想家?”
无一郎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怎么样都好,我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就足够了。”
有一郎奔跑着呼出白汽,目视前方:“你刚来这里的时候不是还说,等回去后就很难像现在这样打雪仗了,感觉有些舍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