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漫想想今天下午也没白忙活,没白担惊受怕,不仅救了两条人命,还挣了这么多好东西,抱了根大粗腿。她直觉,谢老国公和谢世子应该是正直记情的人,不会像许多豪门贵族那样,把别人的帮忙看成理所应当。
王嬷嬷喜得直念佛,几个丫头也高兴得嘴巴咧多大,指挥着粗使婆子把礼物小心翼翼抬去后院房。
几人正忙碌着,就听见姜玖的声音从院门外传进来,“三嫂,你真的救了谢大哥的媳妇和儿子吗?”
小兄妹跑得小脸红扑扑的,旗长跟在一旁伸着大长舌头。
陆漫笑道,“也不能说救,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又把姜玖拉进怀里说,“我得了这么多好缎子,给小玖儿两匹做漂亮衣裳。”说着,指了一匹锦缎一匹软缎留下。
此时已经暮色四合,院子里的灯笼都亮了起来。那些缎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是泛着五色光芒。
姜玖高兴得眼睛都笑弯了,扯着陆漫的裙子说,“谢谢嫂子。”
姜展魁则是注意到了陆漫手里的贴子,问道,“三嫂要去谢家作客吗?”
陆漫点头道,“嗯,后天是孩子的洗三宴。”看到小兄妹羡慕的表情,又笑道,“那天咱们一起去。”那天是八月三十,姜展魁休沐。
这两个还是孩子,不需要贴子,自己就能带他们去。
两个孩子几乎没出门做过客,还是去他们喜欢的谢家,听了,更高兴了。
姜玖激动地问,“三嫂,我能穿这个料子做的新衣裳去做客吗?”
陆漫摇摇头,笑道,“怎么好马上穿着他家送的料子去他家做客。我还有别的料子,再给你设计个新样式,保证好看。”
她想着前世看过的电视,又想着这个朝代的服饰特色,回屋画了一件童装出来。让王妈妈裁,柳芽做。几人又讨论了一下怎么配色,并让她们明天必须做好,后天去谢府小姑娘穿。
陆漫也不会什么设计,但前世喜欢漫画,还专门利用假期学过,所以画素描很不错。她知道大人穿衣不好太特立独行,但小姑娘稍微奇异一点不要紧。
现在绣花来不及了,完全用提花缎太花哨,完全用素缎太古板,便决定用素色一点的提花锦缎做上衣,朱红色软绫做长裙,再用这种软绫做压领。上衣稍稍短一点,裙子要蓬松一些,之所以选软绫做裙子,也是因为它的坠性没有绸缎好,有蓬蓬的感觉。再做一个带有流苏的大蝴蝶结斜挂在领口,有点韩服的异域风情,也不会显得小姑娘过于瘦弱。
一看到纸上的衣裳,姜玖就喜欢上了,激动得小脸通红。急吼吼地说道,“哎呀,好漂亮,玖儿都等不及想穿了。”
逗得众人一阵笑。
陆漫又问姜展魁道,“八爷想做新衣裳吗?”
姜展魁摇头道,“我有新衣,不需要另做。”
府里对这两兄妹的吃穿倒是从来没有克扣过,主子该有的,他们都有,新衣裳当然也有不少。
其实,陆漫还想给那个小婴儿做几身这个时代没有的连体婴儿服,在顺胎位的时候也跟谢大奶奶吹过牛了。但想到古人喜欢把婴儿用包被包成小辣椒,做了也用不上,而且时间短,也做不了多少。以后多做几身三个月以后穿的,等到孩子满月时送去。
两兄妹还想赖在这里住,陆漫没同意,她还有重要事做。便说她们要忙着给小姑娘做衣裳,没空。
小姑娘一听这个理由,赶紧拉着小哥哥走了,生怕耽误了她们给自己做衣裳。
把小兄妹送走,王嬷嬷和柳芽开始给小姑娘找料子裁衣裳,陆漫就领着绿绫去后院西厢查看这些天储备的药材。她翻了翻,还好,她需要的十一味药都有。她要制些妇科消炎的膏药出来,洗三那天带去给谢大奶奶。
古代生孩子,孩子再大也不会侧剪什么的,生的时候硬生,容易造成会阴破损。严重的,会撕出好几道伤口,不容易愈合。产妇既遭罪,也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何家医里有个方子,制成膏药能帮助会阴快速愈合,也能减轻产妇的痛苦。她还知道前世的两味中药,对消淡止痛有作用,也加了进去。
如何制膏药,医里有简要的说明,陆漫之前也请教过付御医,前世也听说过一些。虽然比较费事费时,但操作还算简单,她也自认为应该做得出来。
她用小称把药按量称出来,让今天值班的黄婆子把药剪成小段,再拿油泡上,明天备用。
第二天早晨,陆漫吩咐完绿绫该做的,又让桃儿和高大伯一起去外面买些制膏药的沿粉、松香等东西,才去了鹤鸣堂。
长公主看陆漫来了,笑眯眯地把她拉着去了西侧屋,陆漫猜到肯定有事不想让老驸马听到。
老太太神秘的样子把陆漫逗笑了,老太太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长公主说谢府也给她送了贴子,送贴子的婆子对陆漫又是一番猛夸,说谢老公爷和谢大夫人如何感激。本来两府的交情一般,她完全没有必要去捧这个场。但她现在有求于谢国公,又觉得孙媳妇让她极是有脸面,还是决定去。而且,还专门派人去跟谢府说了,洗三那天会让自家的戏班去唱堂会,算是给足了谢府颜面……
听了长公主的一通念念叨叨,陆漫经过脑补,也大概知道了姜谢两家的过节。
姜家祖宗和谢家祖宗是结拜兄弟,两家可以说是世交。但是,谢老公爷和姜老驸马的关系却非常不好,主要是谢老公爷瞧不上姜老驸马“像个妇人”,经常说些戳姜老驸马心窝子的话……
原来姜家老祖宗曾经那么辉煌,一百多年前,姜家祖宗是辅佐楚高宗推翻前朝的大功臣之一,还是最大的那种。
因为怕功高盖主,姜家老祖宗极力推拒了楚高宗封他为异姓王的提议,只承了一个侯爵,后来连实缺都辞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在世的时候,就主持分了家,把二儿子、三儿子分了出去。还把那两房分别弄去了几千里之遥的岭南和湖洲,后辈也在那里扎下了根。而京城只留了这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