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时候。
“曾，既然你知道这件事可能会产生的后果和荷兰德的位置，为什么不上报、反而选择让这个拉斯特和希尔斯，这些‘反神罗同盟’的人去解决问题你真的不怕他们会联合起来反过来对付神罗、对付塔克斯吗？”
装修以肃穆黑白色为主的办公室里，刚刚任务归来不久的双枪这么询问着，看似随意，但他和曾都知道这个问题本身并不随意。
出于信任，他不觉得曾考虑不到这一点，但是他毕竟无法得知曾的想法，万一他真没考虑到呢？所以情商上线的他选择了反问的句式。
不过双枪在问起的时候，心里是不觉得曾会回答的，
出乎意料，曾听闻后，放下手上的工作、端详了一会门框边上的男人，竟然选择了正面回答：
“不会的。”
“首先这是我作为个人、作为‘曾’的承诺，我说了会告诉他们真相，那么这便是他们应得的，也是拉斯特所求的——虽然用这样的方式，只能揭开其中过的一角，但是拉斯特必然可以联想到更多，甚至可以触及到塔克斯所无法了解到的部分，他的未来绝非现在我们所见的那么简单。”
“信息的富集，在某些时候也可以视为绝对的贫瘠。”
“希尔斯确实仇恨神罗，但是他是一个纯粹情感驱动的男人，将雪崩和艾尔菲放在天平的两端的话，以他的心做秤，两者的重量必然天差地别，简单地说，如果雪崩不是‘艾尔菲的雪崩’，那对他来说‘雪崩’只是毫无意义的一个单词而已——目前在阶段性目标与塔克斯一致的时候，他不会选择将神罗作为敌人至少不会视我们为敌。”
双枪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即使当我不作为个人的时候，仅仅从利益的方面考虑，拉斯特的价值、不可估量。”曾又说道。
双枪皱了皱眉，多少有点惊讶，在他的印象里曾从来没用过这种形容词：
“有这么夸张？”
“夸张，这个词并不合适。”曾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面，露出半张万年不化的沉静脸庞，看着双枪的眼睛，他缓缓开口：
“萨菲罗斯身故，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实。”
双枪点头，曾见状问道
“那你觉得，会有什么存在，能够威胁到他？”
见识过如瀑银发身影神威般出手的双枪不自觉地一僵，下意识地开口
“安吉尔·修雷和杰内西斯·拉普索道斯？”
“这个结论你自己相信吗？你我都看过宝条博士寄存在数据中的报告，单从基础数值上，萨菲罗斯的‘力’、‘速’、‘敏’都是这两人总和的15倍左右，你应该清楚这种差距在战士之中的意义——”
但凡角力，二人合一都不是他的对手，15倍的含义便是只需单手就能输出其二者全力都无法应付的力量，在近战中完全不是所谓“优势”那么简单，而是“碾压”。
更何况还有“魔”和“速”，前者代表细胞对魔晄的适性和容量，即所有行动的耐力、对攻击的抗性，施展魔法的规模和威力，后者代表其行动游刃有余的程度，速度足够的话，面对任何攻击都会游刃有余，进可攻退可守。
在不到二十米的直线距离内，分神时可以反应以三倍音速飞行的弹丸，并完成“转身”、“挥剑”的整套动作，即使以最保守的方式去计算，这个流程都需要至少002秒——科学范畴里普通人的极限反应速度大概是02秒，其中还不包括实际产生动作和完成动作的时间。
即使这其中有一定“预感”的提前量，也无需过多说明他的“速度”有多么逆天，至少，他的“反应”过程，已经超脱了神经系统的极限。
那是人类无法企及的部分，所以扎克斯确实是理解萨菲罗斯的，至少理解了一部分——他们也许，或者说他并不承认他们是“怪物”，但是他们却也早已算不得“人类”。
双枪感觉嘴唇有些发干，他知道曾想说什么了
“如果他们三人并非挚友，萨菲罗斯又是天生嗜杀之人，即使他们两人联手也不可能在萨菲罗斯手下走过一个回合。”
“你的意思是魔晄炉那个‘天坑’”
“没错。”曾一锤定音“一定是‘拉斯特’做的。”
“萨菲罗斯拥有滞空的能力，单纯的炸毁魔晄炉无法影响到他，而如果这个过程之中有杰内西斯的参与，那么拉斯特一定不会活下来，因为对那个高傲的家伙来说，他不可能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15岁少年联手，去诛杀在他心目中有极为特殊地位的萨菲罗斯，所以那个少年，一定是在区区15岁的年龄，限制住了萨菲罗斯能力的发挥、甚至正面地拖住了他，才能造成如今的效果。”
“结果他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年的昏迷，而且单纯看他在古那什么？”
曾下意识地提到那个地点，但是一时有点想不起来的样子
“古留根尾。”双枪知道古留根尾这种家伙在自己新任头头的脑子里不算重要，就是没想到能这么不重要，稍微有点无语。
虽然是自己亲手把他击毙，但是这其实完全是他出于曾经作为他属下的一点私情，为防止他在过多受苦而扣的扳机，所以多少，对这个名字他还是有些触动。
“嗯，那就是从在他家里释放的魔法的威力来看，这甚至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能力。”
“所以是的，你完全可以理解为，我在拉拢他。”
“他有这个价值。”
说着，曾摸了摸，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大约一厘米厚度的件，其中夹着许多胶纸，显然是打印出来的影像。
弹了弹件：
“这并不是夸张，甚至与真正的他比起来，这些判断只占据很小的一部分、完全不足以描述他一成的‘真实’。”
双枪，略微犹豫了一下，拾起了件，开始他的表情虽然凝重但还算正常，粗略的翻了几页之后，却突然变得浮夸，瞪圆了眼睛赶忙再往回翻动、仔细的、从第一页开始逐字逐句的浏览
看到他的反应曾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接着不再注视双枪的脸庞，从位置上起身。
随手在桌沿一拍，身后本一片漆黑的灯带幕墙变得透明，曾背着手踱步跟前，只见眼前青蓝的光耀之下云海渺渺流转，尽显天空之壮美——
这件办公室竟然设置在超越云层的高度！
与此同时，一头钢铁巨兽摆动着工业巨鳍在天际之中显现出了一角，只是在特殊技术（反射板）的处理下，向下的光线被很好的散射到云层之中，即使那些极个别可以意识到头顶巨物的存在人也只能看到一层模糊的幻影、无法得知的，更多是只当自己眼花。
立足在这观景窗口之前，视野极好，曾的身姿笔挺
眯眼远望之下，错落街道与房屋的居民区和商业区，冒着青烟的工业区，透过山隘，还能看到位于群山之中深陷的魔晄炉，它正兢兢业业的向着天空泼洒挥发的魔晄废料，不断与空气发生奇异的反应产生青绿色、被神罗宣传为“无害”的光芒。
天空总会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点亮，但魔晄却绝不是大家所喜欢的那一种。
“这个视角，真的很容易让人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