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今天闲着没事,帮着周海棠一起收拾店里的东西。为了犒劳他,周海棠特意去旁边的合作社买了两根一块一根的冰棍。
看了眼空荡荡的铺子,陆琛想到周海棠羊毛短缺的事。
“羊毛还没收购到吗?”他的语气依稀带着几分关切。
“别提了,真是一言难尽,那个卖羊毛的狮子大张口,气死我了。我就算不做这个生意,不可能对那种人妥协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陆琛没有追问下去,漫不经心的换了话题。
周海棠托着下巴,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叹息着回答,“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关门一阵子。反正现在也没有货,停业一段时间吧。”
“别担心,羊毛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
丢下这句话后,陆琛转身先走了。
打扫完卫生,周海棠直接将铺子的门给关上了,但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羊毛涨价的事。
倘若是整个市场涨价,那她没有任何意见,她根本无法左右的了市场。但她很清楚,那个赵三分明就是故意哄抬物价,摆明了就是不想卖给她。
周海棠的脑海里出现那些商家们,过来打砸的场景,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难不成羊毛高价的事,是这些对立的商家所为?除了他们,好像不会其他人了。
想不通,索性不想下去,看时间不早了,提前回村子里去。
来到村口的位置,恰好遇见王婶,王婶手里拿着蒸好的红薯,笑眯眯的走了过去。
“海棠呀,你可算回来了,我正打算给你送点红薯呢,可甜了。”
“谢谢王婶。”周海棠拿过一个红薯要吃时,恰好看到周军从不远处路过,他浑身带着酒气,走路都有点颠簸不稳。
“他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喝成这样,我记得周军好像不喝酒吧。”
周海棠有印象,她好像听人说过周军几乎从来不饮酒,是个模范好丈夫,所以才很纳闷他今天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开心事还是不开心的事。
王婶随口回答道,“还不是去跟过去的小弟喝酒了,周副主任过去在外面混时还收过几个小弟,现在混的好像都挺好。尤其是那个开很大羊场的赵三。”
“什么?赵三跟他认识?”
周海棠瞬间被惊到了,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收购羊毛的事跟周军有脱卸不了的关系。
当初羊毛厂开办的时候周军就不怀好意,一份力都不愿意出就想白嫖红利,所以直接将他拒之门外,从那之后他就心里不痛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只是周海棠没想到,他还能从中搞破坏,摆明了就是还想要好处。
她更清楚,本来谈好的生意赵三突然变卦,铁定跟周军有绕不开的关系。
但这种事周海棠也不好直接撕破脸,况且就算真的撕破脸,他也可以来个不认账,到最后还会惹的一身骚,拿他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刻,周嫂家的孙子二丫子跑到周海棠身边,“婶子,李爷爷让你去他家一趟。”
“好的,我马上去。”
吃完红薯,周海棠在河里洗了洗手,这才麻溜的朝李大根家里跑去。
李大根坐在院子中央,面前放了一瓶高粱酒,还有一个杯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李叔,出了什么事,看你心情好像很差……”周海棠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这次让自己来肯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李大根无奈的叹了口气,敲了敲旁边的位置,示意周海棠坐下来谈。
李婶子从里屋出来,给周海棠倒了杯水,随后进去里面,不打扰他们谈正事。
“海棠呀,羊毛的事是不是还没有解决?”李大根忧心忡忡的问道。
“别担心了李叔,我会想办法解决的,我尽快吧。”
“这样说,就是真的没有解决!这件事也不是我着急,是整个生产队着急呀!今天刚给我通知了,咱们县的县长马上要下来勘察了,要是羊毛厂继续停工也不是办法,以后能不能得到优惠政策和扶持都是另一回事了……”
羊毛的事李大根不懂,但他却懂上面的政策。
被他这么一提醒,周海棠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倘若县长来了看到羊毛厂继续停工,一定会产生不良印象,这可是给生产队抹黑的大事!
本来还想将这事告诉李大根,但他突然有个急事先走了,周海棠转念想想告诉他也没有什么意思,李大根顶多去找周军谈话,说不定更加激怒周军。
于是,只能回去找陆琛商量对策。
听完周海棠的讲述,陆琛似乎并不意外,目光被一层冷冽覆盖。
“这个周军摆明了就是想要便宜,如果不给点便宜,他是不会松口的。但他这个人胃口太大,一般的办法肯定满足不了他……”
“肯定的,他这个人自私又贪心,他想要的条件也不可
能满足。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先去探探他的虚实!”周海棠一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陆琛微微眯了眯眸,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周海棠。
“周军跟赵三关系虽然好,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赵三现在就是个单纯的生意人,老老实实做买卖。他跟周军的关系,多半也是利益纠缠,无所谓曾经是不是兄弟。”
这话,瞬间剥开了周海棠内心的一团迷雾,脑子里顿时有了主意,唇角的笑容都变得狡黠。
这次,她倒要看看这个周军能装成什么样子!
翌日中午,周海棠就去找了周军,邀请他去镇上的馆子吃饭,特意选了个还算高档的。
周军往椅子上一坐,一副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派头,比领导还要高姿态。
“海棠同志,你今天请我吃饭什么事,你不如就直说吧,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他面容紧绷,没有多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