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江雁洲坐在一把凳子上,他浓黑眉宇打了个死结。
秀祯是温柔的,也是温驯的,看起来很乖,很静。
无论心里有多么阴暗,至少从外表来看,他是干净的,纯粹的,清丽又秀气,还因体弱带着些儿病气。
反观江二哥,江雁洲。
他面若刀裁,棱角分明,是一副威武凌厉的霸气长相,浑身上下充满十分男性的英勇气息。
此刻,江雁洲回想之前丫丫自称‘齐爷’,他神色深沉地厌烦思索。
两年前,那是一个暴雪天,祖父江老爷子上山捡木枝,却在山里遇见一个胖姑娘。
胖姑娘个子矮,也就一米五出头,体重却有一百八十多斤重。
当时她身上被人捅了十多刀,昏迷在雪地里,人已濒临死亡线。
江老头把人带回来,还掏出自己的棺材本儿让人帮胖姑娘医治。
可胖姑娘清醒后,却不记得她自己的姓名,不知晓她自己的来历,对她自身的事情一问三不知。
但今日,她却自称为齐爷。
……
江雁洲琢磨半晌。
“秀祯,你说,她是不是想起来了?”
少年满身病气儿,他掩面咳嗽两声,然后颤巍巍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他神色恬淡,可眼底却满是疏凉。
“也许吧。”
不太在乎地答了一句。
想没想起,不重要,没区别,反正都一样。
秀祯嘲弄地扯了扯唇角。
“狗改不了吃屎,根子上的东西难以磨灭。”
从少年的态度来看,他是觉得,丫丫这人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在失忆后,都是一个坏的,恶性难驯。
所谓失忆,是遗失过往,忘记从前的经历,而不会使人心性大变,更不会让一个好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所以不论丫丫是否恢复记忆,对秀祯而言,都没差,没两样。
就在这时,江雁洲忽然听见门外响起一丝细微的动静。
他神色一凛,旋即面无表情,大步流星地冲过去开门,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粗犷蛮横的莽夫劲儿,刚毅俊容比起方才更是冷峻了几分,可那神色,却像是张扬带刺儿。
由此可见,他本性沉稳,为人踏实,可心中却有自己的成算。
……
门外,正在偷听的齐素雅被人发现了。
她尴尬后退,然后硬着头皮说:“那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饭菜做好了,咱们可以开饭了?”
说着,她还举了举手上正冒着热气的一大盆米饭。
……
焖饭有个小窍门,比如焖饭的时候往里面滴上一两滴油,煮出来的米饭粒粒饱满圆润油光,单看这卖相就很是不错。
江雁洲脸色冷酷。
他正欲开口,却见少年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很适时地扯着他的胳膊往后拽。
秀祯笑吟吟地睨视着齐素雅。
“丫丫姐真好,有了吃的不忘惦记自家人,不过我和二哥刚才已经吃过了。”
他柔柔弱弱地静一笑,然后侧了侧身,让齐素雅看清堂屋桌子上摆着的碗筷。
齐素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