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阮君庭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眉梢一扬,能将本王打死的人,还没出生呢!
“那怎么办?”凤乘鸾好纠结。
“不如让尹叔带着他先从侧门进去?”
“不行,他是我未来的夫君,第一次上门,怎么能从侧门进!”
“那就让他先去客栈避避风头,等你这边打点妥当,再迎接他风风光光上门?”
“这个……,太委屈他了。”
姐妹俩还正在嘀嘀咕咕,就听将军府中一声棍响,有女人中气十足地爆喝:“都到了门口,还磨蹭什么!全都给我滚进来!”
站在一边儿的尹管家年纪大了,吓得两条腿一哆嗦,正看到琴不语乘着轮椅,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赶紧道:“两位小姐,这天色已经不早了,夫人也气了老半天了,琴公子又是贵客,不如有什么话,大伙儿进了屋慢慢再说吧。”
凤乘鸾只好硬着头皮去拉阮君庭,“蓝染……,内个,我娘她脾气是大了点,不过人还是很好的,你……,待会儿稍微忍忍,不管她骂什么,你都假装听不见,她若是问你什么,你就如实答什么,她……若是动手,我会帮你挡着!”
凤乘鸾咬咬牙,最后那一句,她本来不想说的,但是考虑到龙幼微的脾气,还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免得到时候吓到蓝染。
阮君庭倒也好说话,两眼一弯,爽快答道:“好。”
才怪!
……
南渊第一府的大门,门第深深,朱漆如血。
凤乘鸾踏上台阶,衣摆扫过脚下雪白的汉白玉,一阵无可名状的酸楚涌上心头。
前世,也是一样的府邸,一样的石阶,门口的红灯却被惨白的魂幡取代,任凭她跪在下面,一声一声重重叩首,额头的血染红了地面,嘶声竭力地喊了千遍万遍,也唤不回她的母亲。
二十年时光,她想她念她,却已经快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她可知道,她的女儿这二十年都经历了什么?她可知女儿痛苦茫然时,多希望自己的娘能再在脊背上抽打两下,让她从噩梦中醒来!
“娘,姮儿回来了!”她嗓音微颤,疾走穿过长长前庭,踏进灯火通明的正堂,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叩首一拜!
堂上,龙幼微正翘着二郎腿,高高坐在主位上,膝头横的一根白玉短棍,正是南帝御赐的打王棍。她的下方左右两侧,各老老实实坐了十几个妾室姨娘,各个姨娘身后,又立着其房中所出的未嫁女儿或未从军的幼子,如此济济一堂,所有目光都无限同情地,齐刷刷投降凤乘鸾,谁也不敢吱一声。
龙幼微人近中年却保养地极好,鬓发如云,朱唇如血,机锋凛冽,凤稍飞扬间,目涵精光,眸如点漆,一看就知是极为辛辣的女子。
“你娘我还没死呢!哭什么!跪近点!”龙幼微手中打王棍在座椅扶手上重重一敲,砰地一声!
凤乘鸾低头向前膝行了几步,眼中含泪带笑。没错,见面就骂人的,才是她活生生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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