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倔驴等含泪跪谢:“活命之恩,以命相报!我们以后就完全听公子的。”
次日,果然,城隍庙的流民先有人发现了华少他们捕鱼,抓水怪!
也在岸边闻到了那久违的想入骨髓的肉腥味,饿急的人讲什么仁义礼智?但是江南黑了脸,森冷的剑光闪耀着,阻拦了他们抢夺的热情!
人还是怕死的,没有饿死,自然也不想这么被杀死!
那些流民立即有人就软了骨头,跪下求食!
一时间,跪地求食者哀声一片。
只有一个青年,身高六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清冷的脸上如万年冰一般凝视着江南,江南也毫不客气地与他对视。
过了半天,那青年熬不住了,清晰地说:“我可以出力!”
江南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我愿意帮助做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拉网,烧火,抗货,如果需要写写画画也可以,你们用鱼作为报酬给我。”他又说,“在下彦。”
华少早就远远地注意到了这个青年人,虽然对方看上去斯斯,狼狈不堪,但是腰身挺直,桀骜不屈!器识高爽,风骨魁奇,覩之而醉心,闻之而动色。
这是一个有风骨有气节的人!
华少对江南说:“叫他过来,烧火煮鱼!”
江南放开,由他进去。
彦也不客气,立即挽好袖子,掖好袍摆,立即抱柴点火,他的动作非常不专业,看上去就是鲜少下厨的,火一会儿熄灭了,黑色的浓烟翻滚,他自己被呛得直咳嗽,眼泪也流了一脸,但是他继续点火。
张倔驴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把那一堆柴火拿掉了七八成,没好气地说:“你堆这么多柴火干什么?太多了,把火都压灭了!这么大浓烟,官府很快就引来了,抓几条鱼还不够官府用的呢!”
彦满脸惭愧,对张倔驴鞠躬言谢,继续烧火。
水开后,他在锅前犹豫着看来看去,似乎不知所措。
张倔驴得了华少的示意,过来又问他:“你在看什么?怎么不放鱼放调料?”
彦尴尬地说:“我,我不知道水是不是开了!”
张倔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公子,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有烧水过!水是不是开了,一眼不是就很清楚吗?喏,水在翻滚冒泡,就是开了!”
“啊,冒泡就是水开了呀?!”彦似乎大吃一惊,恍然大悟一般,“我把水烧开了呀!”
天,好多人都要倒了!
张倔驴显然不想说什么了,只催彦烧火,他帮助往锅里加各种作料,等香味出来,又将洗好切好的鱼,加了进去,再加了一点点的配菜,不停地搅拌。
鱼其实最容易熟的,很快,张倔驴就喊:“鱼得了!可以吃了!”
彦看着那一锅香喷喷的鱼,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有眼馋,有自豪,但是更多的是自律。
他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问华少:“我现在还可以做什么?”
华少也不看他,指着河里新捕捉上来的鱼,对他说:“去,挑选几条大鱼,杀掉,把鱼血撒在水边,然后快速后退到岸边!”
江南指指在炊具附近的一把尖刀:“刀在那里!”
杀,杀鱼?彦咽口口水,脚步踟躇,看着那把闪亮的杀猪刀,看看自己的手。江南冷冷地看看他,他一闭眼,脚步加快地过去,一把拿了杀猪刀,在一堆活鱼里抓一条大鱼,那大鱼足足有三四十斤,他抓住,鱼滑出去,再抓住,鱼又滑出……
他把杀猪刀扔在地上,双手使劲地抱住那条大鱼,大鱼在他怀里直蹦,鱼尾巴直接“啪”打在他脸上,他手一滑,那大鱼直接滑河里去了,尾巴一甩,走了!
彦呆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居然,好好的在岸边的鱼,居然被自己放跑了,那么大,四五十斤的鱼啊!
他爬在水边,手伸在水里,急切地想要抓什么,脸都涨红了!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那么大一条鱼啊,够爷爷吃半个月了!
堂堂六尺男儿,本来桀骜不驯的人,居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华少寒声说:“怎么,你放跑了鱼,还想自己被水怪给吃了吗?”
彦吓一跳,立即缩回手站起来,他怎么忘记水里的水怪了?
可是,没帮上什么忙,把一条大鱼放跑了,自己还想着要报酬,不被打死就不错了。
他咬牙说:“在,在下把鱼放跑了!愿意以身抵债为奴!”
华少气笑了:“说实话,你现在还不如一条鱼值钱!鱼能饱腹,你能干什么?”
彦面红耳赤,他能干什么?现在再也不能说自己能干活了!
华少也不催他,也不理他,对江南和张倔驴说:“叫那些流民过来,先吃饱!”
江南转达了华少的意思,那些流民一轰隆窜过来,拿了木筷子就伸到锅里夹鱼夹菜,找不到筷子的急的跳脚,只差伸手去锅里捞鱼了。
“大家不要抢,今天全部管饱!”凤鸣帮助维持秩序,“你们都排队,有碗的拿碗盛,没有碗的,统一到那边几个单锅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