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知。”
慕容玫无奈道:“嬷嬷,你先下去吧。南弋,静娴,你们俩找赤狐卫与青狼卫中会读心术的护卫,给我审。”慕容玫的眼神阴沉沉的,语气变得狠毒:“给我好好审,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是谁,胆大包天竟敢行刺本宫!”
王歆在一旁斟酒,端起小酒杯敬慕容玫道:“玫妹,有胆量,有理由行刺你的人着实不多啊。”
慕容玫端起酒杯回敬道:“谁知道呢,或许出于女人间的嫉妒,又或许出于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我倒是觉得父皇宠我并非无缘无故,可能就是那个原因让有些人想要害死我。”
一杯酒喝下去,慕容玫已经两颊微红了。
“我在无极山,在山下的树林间遇见过刺客,如果不是祁师兄,我早就死了;晚上,我睡觉时也遇见过刺客,如果不是我惊醒,我早就死了。在无极山的十四年内,我遇刺多达上百次,”慕容玫斟酒,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一个只是自幼因天赋过人的公主,与世无争,会被这么多人惦记着?会被这么多人保护着?”
王歆沉默半晌,自己也是奉了永康帝的旨意,才派刺客刺杀慕容玫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自己又怎敢问?只是奉命行事便是了。现在却听了眼前小姑娘醉酒后的内心剖白,便有些不忍,只得劝道:“玫妹深得天景帝宠爱,更兼武功高强,谁能伤得了玫妹?”
慕容玫将第二杯酒一饮而尽。
慕容玫用胳膊肘支着脸颊,迷迷糊糊道:“遇刺的上百次,每一次刺客都会被擒,但刺客们要么自尽,要么用尽刑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楚静娴曾经尝试着对刺客们用读心术,没用;灌迷惑神志的药物,也没用。所以我们猜测……”
“幕后主使地位必定很高,高到能够指使很多人而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慕容玫点头同意:“嗯,而且可能不止一位。”
“那我们来总结一下嫌疑人。”
“不必了我师傅早就猜到了,只有皇后与晋国公。”
“玫妹,皇后为何……”
慕容玫断区就被向往歆致敬:“歆哥哥,你感到奇怪?”
王歆犹犹豫豫的道:“我听说公主出生时有些奇怪。”
慕容玫笑着问道:“所以你信了《北齐志》的记载?”
“我出生时给了一个预言……”
王歆猜想这个预言与天景帝宠爱慕容玫,其他人想杀慕容玫有关,却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什么预言?”
慕容玫紧紧盯着王歆的眼睛看着,似乎想看出点什么名堂出来,然后耸耸肩:“怪就怪在这里,预言只有父皇与师傅知道,很多人只听到了几个字。”
四周沉默的可怕,慕容玫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犹豫了一会儿,不是很情愿的说道:“我不是她女儿,我的母妃是德妃。”
王歆一愣,这种消息恐怕连永康帝,甚至皇后本人都不知道。
“我本是德妃所生,原本也只是一个庶出的公主,由于这个预言,父皇把我托付给王皇后,让皇后将我养大。”
“父皇命草原上的巫师给皇后下了一种秘药,让皇后以为自己怀孕了,所以皇后以为,一直以为我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知道是谁指使,父皇想必也知道,皇后身后有大梁支持,揭发皇后难免会与大梁撕破脸皮;晋国公权倾朝野,位高权重,且早有异心,揭发他恐怕只会给他创造谋反的机会与借口。”
王歆叹气:“公主辛苦。”
“也只有你知道我的辛苦。”
慕容玫醉眼朦胧道:“百姓们只看见了父皇爱我,就说我骄横跋扈,祸国害民;看见父皇宠信母妃,便批评母妃红颜祸水,是狐狸精。帝皇的宠爱谁想要?歆哥哥,你也是皇子,你应当知道帝皇的宠爱也是祸害……这么多年,我忍了这么多年,他们也知道我忍了这么多年,为何还不罢手,为何?”
游南弋这时上前奏道:“公主,还是像往常一样,刺客们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玫挥挥手:“算了,你先下去吧。”
慕容玫倒了第三杯酒,向王歆道:“这一杯酒敬所有生在皇室的人,你们……你们好辛苦……”
慕容玫将要一仰脖子,将酒倒进嘴中,酒杯却被王歆拦下,王歆看着慕容玫已经涨红的双眼,有些不忍:“玫妹,你已经喝多了。”
慕容玫口齿不清地辩道:“原来这就是酒啊,我没喝过,我也没醉……还挺甜的,再来一杯,就一杯……”
王歆无奈放手,试图转移慕容玫的注意力:“玫妹,你的护卫队队长来了,好像有话想和你说。”
慕容玫回首:“静娴,你查出了什么没有?”
“失踪的刺客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赤狐卫中的高手辨认出了一种药物,似乎是用来化尸的。”
王歆放下酒杯,心中在暗骂王一办事不够利落,却假装关心又疑惑:“楚姑娘是说,那些刺客被旁人灭口了?”
“是,赤狐卫们猜测,这回派刺客来的人可能和先前派刺客来的人不同,所以想问公主要不要再追查下去。”
慕容玫仰天长笑:“不必了,反正想杀了我的人已经有那么多了,再多几个也无妨,无妨。静娴,辛苦你了,来,大家一起喝酒,喝酒。”
说毕,又低语道:“好热,我好困,我……”慕容玫向桌上一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