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嗓子有一些低沉,变声期似乎才过,所以唱那首歌有点低沉,玉韶华听来便有另一番滋味,旋律优美,唱功深厚,一首歌谁唱便是谁的,子婴唱起来丝毫不吃力,辨识度非常高!
两人联合弹唱,把一首歌演绎得淋漓尽致,室外早就听傻了一片,不仅是客栈的周兴一家,就连邻近的住户都凝神驻足,流连忘返!
月光如水的晚上,琴声倾泻在夜空里,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子婴的心结打开了不少,他想到他们卧薪尝胆十年,穷其一生追求的自由和安稳!
此生,即便不能与她并肩,那么就在旁边守候!能与她……他们,一起谱写豪情壮志,便不负此生!
歌声愈发高亢,间或悠远,余音绕梁,响遏行云!
载着人的心灵飞扬,引着人的精神灿烂。
在这寂静的夜里,琴声和歌声传出很远……
“谁?谁在弹琴歌唱?”昨天受了重伤的乔三早就醒过来了,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但是耳朵倒是灵敏的很,他本就声色犬马之流,自然对这些熟稔的很,能弹唱出这样的音律,必定是入心的妙人儿,他身子不能动,但很急切地想知道是谁在弹唱!
早就有马屁精的家丁打听好了,只等府里的爷们问起。于是立即回答乔三:“是周兴家客栈!”
周兴的客栈?乔三咬牙,必定是霁月公子那俩人了!能有这样水准的除了霁月公子只怕至少乌苏里是没有人比的了。
心里再次痒的难受,昨天刚挨揍,疮疤还没有好,就又难耐了:“乔庆怎么样?叫他过来,昨儿这个傻货把酒给喝了,春心荡漾了一夜,该醒了,给我叫来!”
不一会儿乔庆小跑着进来,乔三看看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样?昨天夜里过的不错吧?”
乔庆脸涨的通红:“爷,不要取笑小人了!”
“你说,那子婴和霁月公子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乔三苦恼极了,“怎么样才能叫他们心甘情愿地趴下呢?”
“三爷,小人觉得这两个人和以前侍候三爷的都不一样!”乔庆说,“这两个人不仅相貌极其俊美,而且心性坚定,满腹采,小恩小惠根本不入眼!”
乔三说:“那你说怎么样才能打动他们?”
“小人听说初元二年,帝偶见公子陶苏,喻其颜色胜过六宫粉黛,不禁大为喜爱,命他随身侍从。从此对他日益宠爱,同车而乘,同榻而眠。帝对其爱之深,一次午睡,陶苏枕着哀帝的袖子睡着了,帝想起身,却又不忍惊醒陶苏,竟不惜随手拔剑割断了衣袖。因为陶苏喜爱吃食御厨点心,圣上竟然只命那御厨只做给陶苏吃,还把那些点心命名为‘桃酥’!圣上说让天下人都吃了桃酥就想到陶苏……
“为了陶苏开心,圣上居然把铜山赐予他,让他开矿铸钱……所以陶苏公子虽极为有才,却对圣上死心塌地。”
乔庆引经据典了一会子,忍不住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入神的乔三,“其实那样两位公子,圣上只怕还没有见到本人,但凡见了,只怕陶苏也要靠边站了!”
乔三点头:“所以,怎么样宠溺他们都不过分是吧?爷也想,只要他们愿意,爷眼珠子都愿意挖出来给他们!”
“那样的人儿,傲骨一身,爷只能哄,不能打压,而且他们不仅有傲骨,关键是功夫也很高深,要想收在身边,只能怀柔……”
“嗯,以柔克刚!昨儿个子婴说要出城五十里外的田地?”乔三问。
“是的,大爷已经给老爷禀告,那两位公子说今天下午天黑之前没有回复,他们就要出城方圆五十里之外的所有的田地。”
“那就给啊,不就是田地吗?乔家又不缺吃食,给他啊!”乔三此刻只是想着哄了子婴和玉韶华高兴,别的哪里还会去考虑。
“可是,老爷和大爷都不同意!谁还会嫌粮食多?五十里之外的田地,在种的少说也有六千亩地,如果再开垦荒地,几万亩地也有啊!老爷和大爷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我不管,你去找大爷,就说我要他们必须把那些地全部给霁月公子!”乔三在床上急吼吼地喊,一不小心扯着了伤口,痛的“咝”倒吸一口凉气。
“小人马上去,三爷你千万别乱动,要保重身体!”乔庆急忙地扶住乔三,低眉顺眼,像个小媳妇一般。
乔三忽然看见乔庆这般模样,拉了他的手:“过来,爷今天怎么感觉你越长越好看了呢?”
乔三大惊,脸皮青紫:“爷,你还有伤!小人先下去了……”
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乔锦尚对自己这个年龄差了8岁的弟弟简直无语,要不是他弄出那么一档子事,何至于白白损失那么多府兵?禀报父亲后,父亲还叫按兵不动,先看对方动静再做打算,连家主都小心谨慎,他挨打才一天就忍耐不住了!
全部田地给别人,他脑子给驴踢了么?
所以乔庆给乔大禀报了乔三的请求,乔大只说了一句:“有伤养伤,叫他消停一点!”
根本不理他!
乔三一脑袋钻进牛角尖,拖着伤在床上发火:“不理我?乔庆,你去,把地契都给我拿来,地契都放在我父亲房里,架第二格的暗格里。不准给我哥和我父亲说,你要说了,我弄死你!”
乔庆苦着脸说:“三爷,老爷的房从不叫人进去,小人一个下人怎么能进去呢!”
“我不管,你去想办法!”乔三执拗地说,烦闷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嘟囔着说,“我的这伤什么时候才好呀,真是急死了!”
乔庆心说胳膊折、脑袋破,肋骨都断了三根,这才一天就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