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张辂单枪匹马去闯花子门的时候,若不是花子门的帮众会打狗阵,仅凭张辂一人便足够将花子门打个对穿。 这事虽然没过去多久,但这段日子张辂几经生死,武功进步神速,实力早已可不同日而语。 赌坊中的这些人虽都好勇斗狠,但说到底也只能算是普通人,纪纲倒勉强能算个练家子,有些内功傍身,但在张辂眼中也着实不够看。 赌坊中的打手们还未出手,张辂已经率先开打,只见他咧嘴一笑,起身便将刚刚坐过的椅子踢向一个打手。 这打手准备不足,再加上赌坊之中人员众多,左右也没地方躲避,只得架起双臂准备将椅子挡下。 可张辂踢椅子的时候可是用了内力,这打手又怎么可能轻易挡下?椅子刚与双臂接触,便传出了“咔”“啪”两声。 “啪”的那声响是因为椅子散了,变成了漫天的木屑。 而“咔”的那一声,是打手胳膊断裂的声音。 随后打手倒地,又顺带着砸到了背后的两人,这三人也是口吐白沫,当场便不省人事。 这期间张辂也没闲着,他一个甩腿轻而易举地就踢晕了两个打手。这一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沓,也仅用了一瞬间而已。 做完这些,他才一个纵身回到了纪纲身前,从始至终,他连手中的绣春刀都没有动用。 眼见张辂就在眼前,纪纲内心几番挣扎,但最终却熄灭了出手的打算,因为仅从刚刚的打斗场面来看,纪纲很清楚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他现在若贸然出手,说不得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反正对方也没着急动手,估计这事弄不好还有转机。 张辂也是再次朝着纪纲咧嘴一笑,道:“你刚才说你叫纪纲是吧?我要是你呢,接下来肯定不会有什么盲目的举动。” 纪纲是黑道不假,他要面子,但他同样也要命,他可不想最后面子丢了小命也没保住,而且在黑道之中,本就强者为尊,今日张辂强势出手,哪怕这事以后传了出去,纪纲的颜面也不会丢的太多。 几番权衡之下,纪纲缓缓起身,对着周围的赌客说道:“各位,今日就到这里了,招呼不周,实在招呼不周。” 赌客们也深知张辂的厉害,已经不想再蹚浑水,况且他们当中刚刚有不少人趁乱拿了不少银钱,如今得了允许,自然是有多远滚多远了。 等赌客们纷纷退场,纪纲又吩咐几个没挨打的打手道:“你们几个把受伤的兄弟照顾好,好好守在这里,我先到后宅去跟这位小兄弟谈谈。” 一众打手赶忙拱手称是。 随后,纪纲这才朝着张辂拱拱手道:“小兄弟,可愿后宅一叙?” 张辂可不想给黑道之人什么好脸色,他没有回答,只是高傲地点了点头。 纪纲则伸手撩帘,客气地说道:“小兄弟,请!” 两人进到后宅,还不等纪纲发问,张辂已经率先开口道:“我有一个乞丐朋友,不久之前被两个人给架走了,你这里消息灵通,肯定知道我那个乞丐朋友被带到哪去了。” 纪纲微微皱眉,他在这里开设赌场,也算是这里的地头蛇,那个没腿的乞丐天天被人架来架去,他当然知道去哪了,但是他不敢说,只因为对方是自己完完全全得罪不起的一股势力。 纪纲思略片刻,既然得罪不起,那干脆就说不知道好了。 只听纪纲说道:“我实在……” 纪纲刚刚的神情早就被张辂看在眼中,他平日里虽然不着调了些,可他又不傻,所以还没等纪纲说完,张辂已经开口打断道:“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说!” 张辂一边说着,还故意一掌拍碎了一张桌子。 纪纲心里这个苦啊,我就是一个最底层的小黑道,左右我全都得罪不起,我容易吗? 衡量再三,纪纲决定还是先度过眼前再说,毕竟好汉都不吃眼前亏,他可不想现在就被张辂打死。 纪纲只得开口说道:“我知这附近有个地方确实可能有那个没腿的乞丐,如我所料不差,应该在柳条巷中,那里有一间‘屠门’。” “屠门?”张辂开口问道。 纪纲点点头,“听说最开始是由一群屠夫和乞丐组成的门派,后来丢了本行,听说净干些下三滥的事。” 这么巧么?花子门在柳叶巷,屠门在柳条巷,两条巷子相邻,这真的只是巧合么?还是这其中会有什么利益牵扯?当初花子门拐卖过来又卖不出去的人后来都被花子门如何处理了?屠门难道是花子门的下游产业?那屠门之后呢?还有没有其他的产业?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连花子门周边的街巷都好好查查! 张辂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抬眼看了看纪纲,这纪纲虽是黑道,但好歹今日也算帮了自己。 张辂自怀中掏出一枚铜钱,直接将绣春刀抽出。 但是这一个动作就将纪纲吓了一跳,这事干什么?难道是要杀我嘛?我都说了啊! 可张辂的刀当然不会砍刀纪纲身上,他只是一刀挥出,将完好的铜钱斩成两半,一半收回了怀中,一半交到了已经吓坏了的纪纲手中。 纪纲缓了半天的心神,这才愣愣地看了看手中的半枚铜钱,心想:这是干啥?不打算杀我了?还给我报酬了?但是只给半枚铜钱是不是少了点? 纪纲看了看张辂,颇为不解地问道:“这是?” 张辂则解释道:“虽然你这赌坊不合规,但我今天实在没工夫多管,而且你今天确实算是帮了我,将来你要有事需要帮忙,拿着这半枚铜钱去殿议散骑将军张府找我,只要是不违背良心不违背侠义道德的,我一定都帮你办了。” 说到这,张辂又想起电视剧中赵敏威胁张无忌不让取小昭来着,为了不步张教主的后尘,张辂赶忙又加上一句,“有关婚丧嫁娶的也不行。” 纪纲一脸懵,心中腹诽:大佬,我本来干的就是黑道的营生,说白了就都是违背良心违背侠义道德的,您这也不帮那也不帮,那我要这硬币有何用? 张辂也不再多说,提着刀便向不远处的柳条巷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