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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材欣长,眼睛处赫然长了个肉瘤的青年恭敬地轻步走入一间房。1t;gt;
房间的油灯明显不足,十分幽暗。一般的房间案桌都设在门口的侧面,但这间不一样,案桌正对着门口,好像要时刻盯着它一样。房间的主人四十来岁,此时正对着油灯沉思,似乎并为察觉青年人的到来。1t;gt;
“父亲。”青年低声说道,昏暗的灯光映衬得他的脸庞更显阴森。1t;gt;
“嗯?”中年人并未感到突然,看起来一早就知道他的到来。1t;gt;
“潜伏汉中的哨报,秦越与关羽的三女儿关乐已经经过汉中,简单的补给之后直接出,没有多做停留。”1t;gt;
“嗯。”1t;gt;
“有趣的是,秦越出前教训了一顿陈祗。”青年说完,嘴角微微上翘。1t;gt;
“哦,有意思。和所知道的,有点不一样了。”1t;gt;
直到此时,中年人才抬起头。虽然才四十来岁,但已然有不少花白的鬓角,一副鹰视狼顾之相,显得尤其阴鸷狠辣。此人正是在魏国如日中天的侍中司马懿。而他面前的年轻人,自然是长子司马师。1t;gt;
“既然自投罗网了,我们也准备一下吧。”司马懿吩咐道。1t;gt;
“父亲,这么一个莽夫,区区秘郎,值得你亲自布局吗?”1t;gt;
“莽夫不莽夫现在不好说。从夷陵之战的自出自入与西平之战的运筹帷幄来看,我敢说,他犹在你和昭儿之上。”1t;gt;
“如此大才,还请父亲给个底线。”司马师的语气,略带一丝血腥的味道。1t;gt;
“他不走出许昌,就要活的。他执意走出许昌,死也就死了。已经有徐庶和黄权这样的先例了,也不差一个秦越。”司马懿的神态似是回往事般,别有一番悠远韵味,“把张远保荐给曹公的义举,这世间恐怕只有刘玄德才做得出啊。”1t;gt;
“是。”司马师阴沉地应诺道。1t;gt;
“记住,此人若活着回到蜀国,祸害十倍于张远。”1t;gt;
……1t;gt;
从西平到许昌,最便捷的方法便是经汉中到西城港,然后沿汉水顺流而下直达襄阳,再从襄阳走官道到许昌。1t;gt;
又是西城。从西城到西平又回到西城,秦越有点恍然,一转眼便是大半年时间,原来只是绕了个圈。1t;gt;
上次在快到西城的时候遇袭,然后便直接回了锦城,如今秦越才算第一次来到西城这个小镇。西城是一座功能性小集镇,和西平城有点类似,存在的意义只为港口服务。由于西城紧靠汉水上游,在山路崎岖的陇蜀一带,便捷的水路运输尤为珍贵,因此也成为沟通西城到襄阳一线的重要据点。1t;gt;
秦越与关乐二人从西平出便马不停蹄穿过汉中,直到西城才稍作休息。他们要在这里把马匹处理掉,再换成船只。好在这里的脚夫对这种业务再熟稔不过,还热情地介绍了几个购置干粮用品的地方,让二人能早早处理完这些杂事便休息。1t;gt;
翌日一早,二人便来到码头,找到昨天便联系好的脚夫老张。和许多其他脚夫一样,他们只负责联络生意,不是实际操陀。他们只通过提供一些便利谋取微薄的利润。1t;gt;
“两位客官,这边请!”老张满脸堆笑地把秦越和关乐带到早准备好的乌篷船边,却前脚拌后脚一个踉跄,差点把自己摔倒,老张尴尬地爬起来,连忙拍掉尘土,干笑起来。1t;gt;
只是秦越眼睛一眯,抬了抬下巴,指向那艘默默停在岸边的乌篷船,一位健硕的船夫提着竹竿安静地候在船头。秦越冷冷地问道,“老张,你这不对劲啊。”1t;gt;
关乐也跟着神色一紧,虽然知道魏国可能会对秦越下手,但绝对想不到竟然敢把地点选在蜀国境内。循着秦越的指向,关乐也迅看了一眼乌篷船,似乎,那位船夫健硕得太过分了。1t;gt;
与其说是船夫,倒不如说是百战武夫。1t;gt;
老张吓得连忙哆嗦起来,联想到等下要说的话和送死无疑,如果眼前这两位冷峻的客官心情不好,还免不了被鞭尸,“客、客官,里面的大、大人说,要是客官不、不肯上船,就让小人传句话。”1t;gt;
“说。”秦越警惕地问道。1t;gt;
“用、用过朝食没?”1t;gt;
“朝食?”秦越和关乐都听得一头雾水。1t;gt;
“我、我操。”老张仿佛用尽了力气,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把最后两个字说完。1t;gt;
关乐的脸色突然一僵,但秦越却是会心一笑——他们终于知道乌篷船里究竟有何玄机了。1t;gt;
二人径直走上船,秦越小心地掀开乌篷船的门帘,果然是谒者霍戈在慢条斯理地用朝食。1t;gt;
“秦兄弟,关三小姐,用过朝食没?”霍戈抬头,粲然一笑。1t;gt;
正如不喜欢陈祗的媚上,关乐也不喜欢霍戈这位两面虎的虚伪,只是在远离霍戈的一角靠着墙壁坐下。1t;gt;
秦越在案桌前坐下斟了一杯茶递给关乐,再给自己倒了一杯。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