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以大越现在混乱的局势,能不能打赢这场仗,若是输了,大越便彻底失去了霸主的地位,北楚之后,将会有更多的附属国一一效仿。
届时,他们都会知道大越是一块好咬的肥肉,只怕以后再无宁日。
所以这次大越宴请四方,也是为了敲打敲打他们。
其他各国的使臣都还算客气,他们大多还在观望的态度,并不想第一个与大越交恶。
可到了北楚使臣觐见的时候,远远便听到有一男子中气十足的大笑声。
“哈哈哈……可算轮到我们给陛下贺寿了,真是急死我等了!”
大越众臣都深深蹙起了眉,在陛下面前喧哗吵闹,实属大不敬,怎么看着北楚使臣都是故意的。
别国都是派臣来当使臣,北楚却是派了猛将络南来,这本就有些奇怪。
络南大大咧咧走了上来,也不下跪,只是拱手行了一礼,“陛下登基时,我等没能有幸前来拜谒,此次终是有机会一睹陛下风采,陛下真是一表人才啊!”
这一表人才若是夸赞别人,人家可能还会挺高兴的,可你用这词来形容一国帝王,你不是找抽吗?
“大胆,陛下面前岂容尔等放肆!”大越臣子自是不高兴,立刻站起来指责络南。
络南却只挑了挑有些耷拉的眼皮,有些不屑的道:“你们这么说就是不讲道理了,我这不是在赞美陛下吗,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是放肆了?难道你们觉得陛下不是一表人才吗?”
这话怎么接?
一众大臣气得牙根痒痒,“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你先是在陛下面前喧哗大笑,而后又未对陛下行跪拜之礼,你不是放肆是什么?”
络南一拍脑门,恍然道:“哎呀,那我还真是疏忽了!”
转而他又笑看着莫炀,嬉皮笑脸的道:“不过陛下宽厚,想来是不会与我等计较的,对吗?”
大越臣子再一次被络南恶心到了,这人还能再不要脸点吗?
陛下该怎么答,怪他便是不宽厚,不怪他……那也太憋气了。
平日里他们辩论起朝政,能吵上三天三夜,可这络南太无耻了,叫他们这些君子如何为敌?
络南说完便笑呵呵的看着莫炀,他今日来本就是来挑衅的,可他相信这位大越新帝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大越北楚现在就是两捆炮仗,一点火星就足以将本就紧张的局势引爆。
凭络南对大越的了解,他们总喜欢讲什么以和为贵,是不会主动宣战的。
络南沾沾自喜,越臣气的咬牙切齿,却突听一道少女清甜的笑声。
这一声笑虽是很轻,可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随声望去,只见顾清妩以帕掩唇,笑得香肩微颤,似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常安宁心中更是叫好,常安乐果然不会让她失望,闹吧闹吧,被所有人厌弃才好!
莫炀那轻柔的目光如月华般笼在顾清妩周围,他抿唇一笑,温和的开口问道:“安乐,你在笑什么?”
众人尚在恼怒之中,一时没有察觉到莫炀对她的称呼。
顾清妩站起身来,对莫炀福了一礼,忍俊不禁的道:“陛下,臣女忽然想到些有趣的事,一时没忍住才笑出声来。”
“哦?是什么有趣的事,朕也想听听。”
顾清妩嘴角微翘,眉目飞扬,声音清脆如玉,“陛下,臣女以前便听闻过络南将军的威名,说是络南将军身怀大才,鲜有敌手……”
众人一懵,这丫头咋里外不分,还夸上这个臭不要脸的了呢!
络南被夸得心花怒放,哈哈笑道:“这小美人真有品位啊,哈哈哈哈……”
一句轻慢的调笑瞬间为他引来数道凌厉的眼刀,常家父兄对常安乐那可是如珠如宝,这死北楚人竟然敢调戏他们的宝贝女儿(妹妹),是可忍,父兄不可忍!
可最让络南难以忽视的那道视线却是来自那位端坐高位,一身龙袍的新帝莫炀。
男子身姿挺拔,容貌俊美,即便穿着这世间极致华贵的衣衫,依旧不折损他半分如仙般的飘逸冷华。
可此时他冷冷的望着自己,眼中的冷漠似无形的杀意让他浑身汗毛竖立,帝王之威,彰显无疑。
久在军中,他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敏锐,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使得这位宽和的帝王突然变得可怖。
未等他想明白,就听那少女笑着再次开口,“可今日一见,我才终是明白络南将军的“才”竟然是口舌之才。
不过络南将军的确名不虚传,如此嘴牙的确鲜有敌手,唯有乡野村妇才能与之周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