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青石板便再次挪动起来。
“你等一下……”司马端礼吼道。
井口已经被完全盖住,井底之中仿佛成了一个被遗弃的世界,就连温公子的低沉阴冷的笑声,也被隔绝在了世界的另一边。
“接下来该怎么办?”司马端礼望着另外两人,道。
“先把你背上那人放下来罢!”莫离苦笑道。
司马端礼这才记起,背上仍驮着一人,他解开捆住两人的绳索,把那人平放在地上。
臻蓓举着夜明珠凑到那人跟前,只见他背上破了一个大洞,伤口已被简单包扎了,人犹在昏迷之中。
“他的血已经止住,性命应无大碍!”司马端礼叹道,“看他的打扮,应是温府的下人,那温公子为何要……”
突然,他目露惊讶:“难不成,就是他?”
臻蓓点头道:“正是。他应该早已潜至柳姨娘房中,趁他们睡熟后,杀了温大人,把其头颅抛进池中,又重新关好了窗子,伪造成密室杀人的假象!”
司马端礼蹲下身,打量着地上的人,这人身材矮小,面貌虽被划伤,但观其五官长相也绝非出众之类,实在看不出有甚特别,不由疑惑道:“可是,柳姨娘曾说过,她醒来时门窗都是从里面插好的,他又是如何脱身逃出去的?难不成这人会飞天遁地不成?”
“他当然不会!因为在柳姨娘开门之前,他仍一直躲在房中!”
见司马端礼两人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臻蓓接着道:“我曾在案发现场的榻下,发现一些泥巴。柳姨娘是个极其注重颜表,从她房中的一尘不染及案发后的举止,可以看出她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污垢的人!她绝不会允许在自己房中出现的东西,却真实存在着,唯一的答案便是,这些泥巴是在她来不及发现时留下的!”
“而符合这一时间的,只有案发那夜!因而,可以断定凶手杀了温大人后,并没有离开,他躲在榻下一整夜。而是在第二日,温家人发现尸体,陷入混乱中时,趁机混进人群中!”
莫离颔首道:“原来是这样。只是,古兄怎知幕后主使是温公子?”
他不知不觉中,竟也学着司马端礼唤其作“古兄”来,但另外二人却显然没有注意到。
臻蓓蹙眉缓声道:“实不相瞒,在我被推下井之前,我并不确定凶手是他!据温府中人所言,案发后,下人找到他时,他确实是从睡梦中匆匆起身的!当然,这也许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假象!”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直接杀了温大人,逃掉就好了,为何要多次一举残其尸身?”司马端礼道。
“兴许是为了泄恨!”莫离道。
“还有可能是为了把罪名归到鬼神,一来可以迷或官府的人,另一方面,可以刺激到柳姨娘,要知孕期的人情绪不稳,是很容易因心情大起大落造成小产的!事情也确实如了他们的愿!”臻蓓叹道。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司马端礼想起柳姨娘空洞的眼神,连声叹道。
三人沉默一阵子,司马端礼站起身来:“我四处转转,看能不能寻到可以击碎挖开的地方,一直干靠在这里,我们迟早会被冻死饿死的!”
“朕一直不晓得,原来你也这么惜命?那年在廓林山斩杀黑熊时,那可是完全一副不顾命的样子!”莫离笑道。
司马端礼摇头道:“我们不能死在这里,皇上你更不可以!”
说起来上次他俩去廓林山修武,司马端礼拼死作战,也是更多是为护莫离的周全,这点莫离自然晓得!
更多时候他们之间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而非君臣之义!
方才找到温府下人时,司马端礼依稀看到不远处,乃有一处似类地下密室的空间,他方才急着替那人止血离开,没有顾得上仔细观察研究。
莫离见他向着井底延伸的密道行去,担心里面有机关陷阱,忙随了过去。
臻蓓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人,道:“我知晓你已经醒了,若不想累及族人,便忘记所听见的一切,乖乖躺在这里,莫要动什么歪心思!”
那人微微点点头,眼睛犹紧闭着。
臻蓓略一思索,用绳索把那人手脚捆住,方手持夜明珠,跟着那两人追了过去。
沿着石道行五六丈的距离,便进入了一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