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粗犷的声音,打断那人话,道:“老迟,你放心罢,这事殿下非但不会怪罪,反定会夸赞感激我们的!”
“哦,此言怎讲?”又一人道。
那粗犷嗓音爽朗大笑,道:“哈哈,你们人就喜欢拐外抹角,揣着明白装糊涂!连我这个大老粗都瞧出来,殿下迟迟不肯离开,就是因为不舍这林家小姐!所以啊,方才兄弟干脆将计就计,促成这桩美事,也了了殿下的一桩心愿!哈哈!”
房门被人推开,那笑声戛然而止。
“殿下!”所有人齐声道。
“今日之事,所有的参与者,均下去领取十皮鞭!王将军二十皮鞭!”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威严。
“哎?殿下,您可不能……”那满脸胡渣的汉子,急道。
“每人再各加十鞭鞭!”
接收到大家幽怨的目光,那汉子刚张了张嘴,又急忙用手捂住,任命地垂头丧气走出去领罚了!
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男人,笑道:“殿下,王兄弟也是一番好意。”
少年冷清道:“若有半分歹意,此时,他们便早已不在人世了!自作主张,设计主上,若不严加惩罚,日后还指不定会惹出什么祸端来!”
中年儒生笑容一凝,主人自那事以后,脾气越来越乖戾,喜怒无常,他斟酌再三把求情的话咽下口中,转而问道:“林小姐那边,可是需要帮衬一下?”
听闻这个名字,少年脸上神情登时变得柔和了一些,只一瞬,便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他嗤笑道:“林大小姐冰雪聪颖,计谋无双,区区小事一件,又岂会用得着我们操心了?”
中年儒生连忙称是。
半晌,少年又道:“今夜便动身出发吧!”
中年儒生先是一怔,随即大喜道:“属下这便去安排!”
暮色渐渐降临,紧闭的北城门,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几十骑被钉上特殊掌脚的良驹,迅速地穿过城门,消失在黑暗中,随即城门重新被关闭上,仿佛之前的一幕,只是人眼花心乱产生的一种幻觉!
夜已深,面对千军万马都能处之淡然的林云音,端坐于桌前,一遍又一遍地默写着《安心经》。
夏竹端来一碗安神汤:“小姐,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云音头也没抬,道:“你先歇着去罢,我过会儿再睡!”
夏竹面上闪过一些犹豫,终究什么也没说,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外室安静了下来,想必夏竹已经睡下。
云音放下手中的笔,怔怔望着纸上清秀的小楷字体,心中的烦躁不安稍微减轻了些。
外人的闲言碎语冷嘲热讽,她都能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她只在意的未婚夫苏石涛怎么想,会不会相信她的清白无辜,又是否听从家中长辈之意,悔了这门亲事?
云音的娘亲在她尚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她也因此被寄养在二夫人名下,与苏石涛成了舅家表兄妹。
在二夫人的张罗下,两人在云音八岁那年订下婚约,婚期便定在下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