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月辉将温府门前的青石路映射着油光发亮,两盏明灯相互依偎,清静且安宁。
温府房,温体仁耐着性子教唆小儿子读,尽显慈父风范。
致使管家靠近意不曾发觉。
待停当片刻。
“诸城县千户牛四求见,说是稀世难得贡品,需温大人过目。”
小儿子闻言悄悄溜出门。
温体仁暗自过脑一阵,平生记忆中交集人墨客甚多,但不会刻意改变他的底线。一不与武人交心、二不与阉党交恶!
此时他脑子发出抱歉,没牛四这个人。。
又思绪片刻,一个破县城的千户!能有什么稀罕物,现如今朝堂阉党专横,锦衣卫、东厂耳目众多,稍有不慎丢职罢官。。
“去去。告那个什么县的什么千户,说本官偶感风寒,不见客。”
待管家走后,温体仁看向窗外,见天色已晚戌时已过。此人白天不登门,半晚登门???多疑的他眉心紧锁。
难道。。。。阉人又下套?
他立刻探出窗外,对着未走远的管家叫道,
“中厅等候。”
。。。。。
温体仁生性猜忌多疑、阴险毒辣。但不缺察言观色、细致机敏的慧脑!
绝对是玩弄权术的一把好手。他应该能体会到牛四晚上来访的意义吧。
牛四可真想见见这位,加速了明朝灭亡的功臣,同样也是明末历任首辅时间最长。
一支烟的功夫,管家推门引进牛四,院子不大,差不多和龙眼商铺的后院一般,中间一棵结满梨花的梨树,待进入中厅,眼前的中年男子坐得中厅首座,身后墙壁挂着万马奔腾图,仿佛图中的黑马踏出云霄般气势凛人。
中年男子偏瘦,下巴几须羊胡,一身紫色绸缎,眼神泛光有神,就是两鼻孔有些大,铁定是吸氧量足,脑子厚实有力吧。。。。
牛四上前鞠躬作揖。
“下官膝盖中了箭,不能全礼望温大人见谅、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请听下官说完,再让下官滚也不迟。”
温体仁观牛四神情自若,眉心处一刀疤,面如刀削。以他的阅人无数,端是一脸厚之人。
倒也不招呼牛四落座,牛四傻傻呼呼的站着。。
他不说、他也不说!
牛四下钩子、他吃还不吃?
一炷香过去,温体仁拿起茶杯抿了口,缓缓打着官腔,
“你是什么地方的什么千户来着?”
牛四正预开口、放下茶杯的温体仁不等牛四半张唇又说,
“那里的千户不重要,你身为千户,不呆在乡下屯田,该当何罪?”
牛四暗自喃喃,巴结巴结你,顺便瞧瞧这位玩火的功臣,官腔打的倒是一绝。
牛四不惧,大不了老子丢颗手雷,一个驴打滚出门,等着听响罢了。早结束早完结,省的费劲巴列的每天码字。
两人眼神交锋,牛四倒也自觉。
一屁股坐在旁边,二郎腿一翘、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温体仁。
温体仁正欲起身发火,怒瞟了一眼牛四递给自己的白色烟卷,
只听。。檫。。的一声,眼前火柴奇迹般的泛着微微火光,温体仁懵圈了!
接过白色烟卷,吸了一口,咳嗽了几声。。。
牛四自己也点着烟,等温体仁咳嗽完后,才缓缓开口,“下官是诸城县夏河城的千户,带领治下军户屯田时,遭到刘香烧杀抢掠,残害百姓。”
“军民、良田、房屋毁于一旦,下官为保诸城县不受洗劫,奈何求路无门!”
可叹,登州水师,糜烂涣散,连条像样的战船也拿不出,便擅自在蔡家港求借战船。
。。。。。
且暂保诸城县周边海域,不受刘香部的骚扰。
此战中下官膝盖中箭,险些破相。
逐落下病根,冬季犯病。。。夏季犯困。。
温体仁听的入神,吸的也入神。
难不成这便是今年初,山东登州知府弹劾的此人?诸城县千户擅自开海经商的那位。。。。牛四?。。。
之后又被山东巡抚李精白作保的牛千户?为防青州沿海军民屯田不受骚扰。。
蔡家港借船抵御沿海海匪。。。。
温体仁大致明白牛四的来意,吐了口青烟,舒服起来。
“牛千户,深夜来找本官,定不是吸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