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青草原”上将就着睡了一晚上,早晨起来,华辰感觉浑身不舒服,真不知道喜羊羊与灰太狼他们一辈子是怎么过来的。
简单的吃了一顿超级超级大的“大锅饭”之后,全军继续南行,按照庆忌的打算,是要在日落之前抵达剡鲁边境。
鲁国东南部位于华北平原边界,地形以丘陵居多,一望无际、沃野千里的景象已是少见。这种丘陵地貌,对人来说还不算麻烦,但对于满载的牛车、马车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行进途中,不时有轮子卡在地缝里拔不出来甚至破损或者路遇陡坡使车驾难以通过的事情发生,庆忌一声令下,全军三万人有数千人加入了“运粮小分队”:有技术会修车的要上,没技术的学会技术也要上,实在有蠢到爹不疼、妈不爱的那种,就只能推车、抬车去了。运粮场面之宏大,简直就是把男人当牲口用;女人当……好吧,没女人。
虽说崎岖的地形影响了行军速度,但军令如山,说了要行进到剡鲁边境,就决不能在鲁国内部停歇。
不知行进了多久,总之天空早已被黑色弥漫,皓月当空,繁星点点。终于,一条在星月照耀下波光粼粼的长河出现在全军将士面前——剡水,到了。
离开艾城之前的那晚,华辰与庆忌商议许久,华辰的打是算自己到达鲁国之后,利用地理位置之便利,直接与剡国高层对话,争取获得足够的船只,但是被庆忌拒绝了。既然老大信心十足,做小弟的自然不必多操心了。
来到剡水边,华辰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不用操心。数百艘舰船静静地停靠在河畔,虽说大部分都是只能容下三五十人的小船,但数量却是很可观的。再说主舰,三丈多高,前后更是长数十丈,论规模简直就是个轻型导弹驱逐舰,按华辰估计,船舱之中起码能装下千余人。
“公子,这些船是你命人提前准备的?”华辰惊讶地问道,旁边的少正倥也盯着庆忌,显然对此事颇为好奇。
“是我出资,但来剡国督办此事的人是乌先生,乌先生弟子遍及天下,剡国公子磐便是其一。由我出资,乌先生出面,公子磐出力,很快便积聚了这些船只。”
“公子肯出资,那剡王就应允了此事?”
“剡王不允,但为时已晚。他发现这件事时大小船只都已被运到了剡水边,他惧怕阖闾,却也同样不敢和我彻底撕破脸。他敢拒绝为我提供船只,但是不敢收回已经快到我手的船只。”
“呵呵,这种坑爹的官二代果然什么时候都有。”
“坑爹?官二代?”庆忌和少正倥同时懵逼了。
几人一番闲聊,后边浩大的“运粮小分队”也跟了上来。庆忌下令,全军驻扎在剡水畔,明日一早登船渡剡水,三日之内全军入吴境。
夜已深,又不用再议事,庆忌便没有吩咐左右搭帐,这让昨晚深受“青青草原”折磨的华辰大失所望,他可是准备厚着脸皮今晚去庆忌帐里挤挤的。
对于现状,华辰想的还是太天真了。“青青草原”起码还有草垫着,这剡水河畔倒好,整个一戈壁滩,睡在上边,就像身下放着一堆刀片儿似的。一番挣扎过后,华辰同学放弃了:老子睡不起你就不睡了嘛。
起身拍拍背后的灰尘,华辰走到河边蹲了下来。微风拂过河面,在月光下泛起阵阵涟漪,放眼望去,前方一片苍茫。华辰想,此时能点上一支烟就好了。
华辰不会抽烟,但是见过别人抽烟,瞅着个没人的地方,点上一支烟,吹两个烟圈,吟上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就可以瞬间化身骚包艺青年了。前看看,后看看,华辰发现没有大漠,只有一滩乱石;没有孤烟,篝火烧剩下的烟倒是不少;长河有一条,落日没看见,能用圆月代替吗?
“哎~”叹了一口气,华辰心想自己一理科男果然没有一丝艺气息,想吟句诗还不应景。 索性什么都不干了,就一屁股坐在碎石之上,闭目,养神。
忽然,一个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从华辰脑海中划过,瞬间惊起一身冷汗:事情是不是发展的太顺利了,按照庆忌的计划,数日之内,便可攻破姑苏,真的会是这样吗?
一觉醒来,华辰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小腿以下还湿漉漉的。他的第一印象是尿裤子了,随后摇摇头,这种事情上一次发生还是在四岁的时候。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来,华辰苦笑。
原来昨晚被突然想到的问题困扰了许久,始终得不到答案。终于困意袭来,一头栽进乱石之中睡着了。睡梦中,两腿还不安分,翻腾两下就伸进了水里……
在众人异样眼神的注视下,华辰跟在庆忌身后,登上主舰。大小将领各统领数船,少正倥手下也有二十余艘舰船。令华辰有些以外的是,那个前天晚上碰见的独臂人要离也和自己一样登上了主舰。
三万将士登船完毕,主舰扬帆,全军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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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王城
红衣甲士自宫门外向着含光殿一路疾跑,由于手握敕令,路上没有一人阻拦,使得甲士很快就到达了含光殿内。
“启禀王上,逆贼庆忌已率军进入吴境,观其船舶规模,敌军恐不下于两三万人。”
大殿之上,一身暗红色王袍披身的阖闾闭目不言,揉了揉眉心而后随意的挥了挥手。站于殿首的伍子胥吩咐甲士退下。
“子胥,他终于还是来了啊”,阖闾轻声说道。
“大王,我们已准备周全,庆忌既然来了,也就不必再回去了。”伍子胥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声音沙哑地说道。
“终究是亲人呢,害其父已非我所愿,再杀其子,更是于心不忍啊。”
“大王,不可有~”
阖闾睁开双眼,懒散之气尽散,双目含煞,狠声说道:“庆忌此番前来,定是倾巢而出,又威逼利诱那群墙头草为他效力,还有鲁国那个老不死的提供支援,气势如虹。如此大的场面,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我的乖侄儿!”
“大王不必担心,庆忌虽得八方支援,但这些助力全靠他一人维持,若他有什么不测,叛军定会顷刻乱作一团,到时灭之如碾蝼蚁。”
“嗯,这正是我想说的。要离那边准备的如何?”
“已得庆忌信任,只待战火一起,即可杀之以绝后患!”
“好!持我印信,命城卫军严密监视姑苏城内各大家族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异,持王令诛其全族。此外,派人出城告知大将军藏天赤,与庆忌交战时不可力战,且战且退,等候时机。如今,我军军心实在不稳啊,不知有多少将士心中畏惧我吴国曾经的战神。庆忌不死,我军难胜。一切就看要离的了。”
“是!”伍子胥躬身应答后快步走出大殿。
望着伍子胥离开后,阖闾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拔出右侧架上宝剑,直指北方,那里正是庆忌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