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寂走上前，出神的盯着那幅画卷，鬼使神差的伸手去触摸上那平整的画布。
恍惚间，他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的灼烧感以及那一股若有似无的烧焦味。
在副本世界里闯荡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些画会是很重要的线索。
他从上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可直到最后，他被强制触发游戏虫洞拉回现实了，都没发现这条线索指向哪。
“这些画也是线索吧？你对这些画有印象吗？”
塔泽跟着走向前，目光落在旁边的画上，注视许久，才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但我见许多玩家都注意到了这些画。”
裴渊寂收回目光，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拿起一本：“先找找这些吧。”
“嗯。”塔泽他对面坐下，也跟着拿起一本。
灿烂的晚霞，爬上天际，为整为整个图室镀上一层华丽的金光，莫名为坐在桌前的两人平添了几分温馨的意味。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安静和平的度过了一整个下午，直到桌上的蜡烛被自动点，昏黄的烛光映照在上，裴渊寂才从中抬起头。
房门被敲响，女佣们过来催他们吃饭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裴渊寂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卷了起来，戳了戳对面趴在上睡得正香的某人。
他看的那本很厚，此刻被翻出一半来，宽大的面积和适宜的厚度正好够他睡个美梦。
塔泽被戳醒，抬起头来，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现在没有清醒过来。
他白净的脸上还印着上的一些笔墨字迹，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怪异而又不失美感。
裴渊寂先一步走了出去，只撂下一句“先走吧，明天再查。”
两人一路无话。
倒不是感到有多尴尬，也不是在想别的什么事情，两人纯粹就是因为不熟，所以不太想说话。
等吃完晚餐，两人回到了玩家房间门前，裴渊寂才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今晚我去你那睡。”
“嗯。”塔泽没反应过来，只点头应了一声，顺手变出钥匙，就打算开门。
下一秒，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猛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裴渊寂，声音陡然拔高几度：“什么？！”
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从他脑中蹦出。
裴渊寂没觉得哪里不对，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我没记错的话，那些女佣也是会刀人的吧？”
那些女佣白天基本上都不说话，只会在到了剧情点后，过来找玩家，到了晚上就会配合管家一起刀人。
就算是系统崩塌了，没有觉醒自我意识的NPC还是会照着原有的剧情走。
“这倒确实……”塔泽颇有些犹豫，“但是……”
裴渊寂可算是明白了他在犹豫的事，开口补了一句：“我睡沙发。”
塔泽：“那行……唉，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房间有沙发？”
裴渊寂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玩家的房间都有，你一个ss的房间怎么可能没有？”
意识到自己又问了一个傻问题后，塔泽弱弱地闭上了嘴，在心里暗骂自己那不争气的脑子。
在这个副本世界里玩家的房间是由玩家的意愿改变的，而ss的房间则是由系统自己认定的。
现在系统没了，这个房间的装饰就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所以……
看着这一柜子华丽怪诞的小物件，裴渊寂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塔泽爱惨了黑暗风，这柜子里不是放着折射着五彩光芒的水晶骷髅头，就是挂着镶了几粒钻石上去的仿真蜘蛛网，在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开了瓢的头骨型的花盆，没有牙齿的嘴里盛着土，一株红艳的玫瑰在其中生根发芽，从上面伸出一朵绚丽的花。
塔泽并没有注意到他那奇怪的目光，从门口的女佣手中接过毯子，顺手将门带上后，转身丢给了裴渊寂：“你要睡沙发的话就拿这个去盖吧。”
裴渊寂看着那棺材样式的镶着金钻的棺材样式沙发：“……”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是故意的。
塔泽看了眼自己满意得不得了的那张一整个都仿佛是被含在恶龙嘴里的猩红色大床，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要实在介意的话，还是让我来睡沙发吧……”
裴渊寂最后还是选择躺进了那口棺材里。
而这张毯子好巧不巧就是白色的。
裴渊寂不由得想象了一下，自己闭上眼睛熟睡的样子……
嗯……也没什么，就是走的挺安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