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雷,你怎么这么死脑筋!”简空急忙站出来,帮着劝道,“这是盟主亲定的少主。难道你也要以下犯上不成?”
项雷郑重回头,与简空对视的刹那,神情落寞,只道:“我项雷自入亡海盟以来,对盟主忠心耿耿,从未有逆反之心。可是今日,盟主要祝公子接管亡海盟,我项雷第一个不能答应。”
上官若听他话已至此,便觉其中必有隐情,“项叔对我可是有什么误会?”
项雷转过身来,正视着上官若,直言道:“在下并非对误会祝公子。而是实在觉得祝公子不适合留在亡海盟。亡海盟是什么地方,祝公子有所不知。兄弟们聚集在此,皆因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与海宫有不共戴天之仇。可祝公子您生在海宫皇室,自幼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与海宫也没有半点仇。如何让大家相信您会真心实意带领亡海盟?”
此言非虚。若是换做她,担心也是必然的。
上官若叹了口气,自高台走下。先到蓝儿身边不顾阻拦地取了剑,而后将剑水平执于面前,又道:“项叔可愿看看这是何物?”
项雷将信将疑上前接剑,双臂微拉,将剑鞘与剑身之间撕开一条裂口,剑光乍现。自那条缝隙中,隐约可见“知命”二字。
“知命剑……盟主之剑怎么会在你手中?”
众人听到知命剑,不免吃惊。此剑极轻极薄,传闻能驾驭此剑的,唯有朝字诀主人。而现在,这剑竟为少主所有。
“此剑乃是盟主贴身佩剑,从不离身……”项雷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情不自禁提高了几分。
“不,这本就是我的剑。”上官若淡定答道,“简家绝学一脉相传。这既是我父亲生前佩剑,理应传于我。只是那时我年纪尚小,便将此剑交由盟主保管。”
“你父亲?”
“家父简随。”
“不可能,怎么可能?”
四周像开了锅的沸水,众人议论纷纷。
“项叔可知这十八年来我是怎么过的?项叔以为我真的愿意留在海宫?那不过是金羽盟主为了掩人耳目逼我所做。可我身为琉璃子民,北疆遗孤,怎能忘了北疆之辱?”
项雷偏头看她,那张清冷坚毅的面庞确实有几分熟悉。可不知是什么缘故,这人虽身着贵饰,却怎么也不像是出身富贵。
“少主当真是简先生之子?”人群中,几位老者站出来,望着上官若喃喃道。
上官若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简随既是祝子安的生父,想必和师父还是像的。师父喜欢行侠仗义广交朋友,那简先生的朋友也不会少。
这点上官若早有预料,可临到眼前,还是被吓了一跳。
自人群中站出的人越来越多,迟疑着凑到近前,都想看看这位故人之子的模样。
上官若只觉得很不自在,眨眨眼又偏过头去。
那些人眼中带着怀念,带着不舍,带着与故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唯独项雷,目光空洞,怒气只增不减,想发却不得发,只化作心底阵阵委屈。
上官若疑惑地盯着他,实在不知那份怒气来自何处。
良久,项雷才不再执拗,将知命剑高举,只道:“请少主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