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也太狠心了点,你看人家还站那呢,眼看马上就要下雨了。”祝秦之用下巴指指窗外,陆辞顺着看过去,盛骋一个人坐在喷泉池旁。
“下雨他会回去的。”陆辞收回目光,“我只是不想他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们这样的人,又有几个明天呢,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那他不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你怎么不想在一命呜呼前勇敢地爱一场呢?”祝秦之躺倒在陆辞的床上,“要是我遇到一个这么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我肯定为他赴汤蹈火。”
“干嘛为了别人赴汤蹈火,活着不好吗?”陆辞走到祝秦之旁边坐下,“不过,不到那一步,又怎么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呢?”
祝秦之突然坐起来:“阿辞啊,我发现最近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呢?不会是和贺警官有进展了吧?”
陆辞把她推到一边:“去去去,别把我说成那种怀春的小女生!”
“你不就是小女生嘛,还没满十九岁吧?”
“滚!”陆辞站起来在架上翻一阵,把那张照片递给祝秦之:“我有件事想问你,你见过这个人吗?”
“这……看起来有点眼熟,”祝秦之说完一惊,“贺景澄?”
“你也觉得是他?我也这么觉得!”陆辞把照片拿过去,“我也不知道,可能认识吧,反正也是以前的事了,算了,什么时候去问问贺景澄。”
窗外下起了小雨,陆辞起身去关窗,她刻意瞟了一眼喷泉,盛骋果然走了。
“叮咚~”,“谁呀?”陆辞边问边下楼去开门:“你怎么来了?”
“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盛骋衣服和头发上都是水,他打了一个喷嚏,“能进去吗?”
陆辞把他让进去,给他拿了块毛巾和一杯热水:“随便坐,你淋雨干嘛?”
盛骋接过毛巾擦擦头发,一滴水顺着他的鼻尖流下来:“不坐了,衣服湿了。”
“坐这个吧,没事。”陆辞去搬了个椅子过来,自己做到一边的沙发上,“你想说什么?”
盛骋也坐下去:“对不起。”
“嗯?对不起什么?”
“让你有负担了。”
“没有啊,不用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喜欢我?”
陆辞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盛骋:“盛骋,我那天跟你说得很明白,你知道我们陆家都在做些什么勾当,你知道我陆辞是个什么货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喜欢对于我,对于你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这世上除了爱情,不是还有亲情友情吗,人并不是没有爱情就不能活的。”
盛骋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可对于我来说,亲情是你,友情是你,爱情也是你。”离了你,就是不能活的。
陆辞叹一口气:“对不起。”
盛骋抬起眼来看着陆辞,眼眶有些红:“阿辞,你是不是后悔那天救了我?”
“没有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你,只是,我不会再对你好了。”
盛骋把毛巾叠起来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我懂了,阿辞,以后我们还是像往常那样,做好朋友吧。”他冲着陆辞扯出一个苍白的笑,不等陆辞回答,就再次没入了雨中。
“对不起。”陆辞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电视里播着一部青春偶像剧,正演到男女主在雨中分手,陆辞烦躁地关掉电视机,上楼一头倒在床上。
陆辞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当时她会救盛骋,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长的无可挑剔,真真是人间极品。
记得那也是一个雨夜,陆远山强行带着陆辞去参加了一个葬礼,据说是陆远山丈母娘的葬礼。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子,很贫困,很落后,就连上厕所都还要走很远的路。就是这样的情形下,陆辞遇到了盛骋。
“爸,我出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陆辞凑到跪在灵前的陆远山耳边,“厕所在哪?”
陆远山给她指了个方向,她开心地跑出去,她才也不想呆在那里,都什么年代了,参加葬礼还得去灵前拜一拜。陆辞边在心理吐槽,边往厕所走,那厕所在一个小树林里,天黑加上下雨,陆辞心里十分害怕。“哎呀!”她的脚突然被人握住,大吼一声后,陆辞用另一只脚使劲踹开了握住她脚的东西,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回去。
“你干嘛又疯疯癫癫的?”陆远山抬眸看他一眼,站起来走出去。
“我刚刚看见鬼啦!”陆辞用手抚着胸口顺气,另一只手比划着:“真的,它拉我脚!”
“这世上哪有鬼?”陆远山把玩着手里的核桃,又掉头吩咐孙傲:“孙傲,你陪她去看看。”
“你看,就在这!”陆辞指着一个草丛,躲在孙傲身后。
孙傲过去查探一番:“四小姐,这里应该是有人,不过不知道现在去哪了,你看,这草上有血迹。”
“啊?那怎么办?”
“既然不在了,那就随他吧,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雨早就停了,孙傲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小姐还上厕所吗?”
“不……不上了,回去吧。”
然后半夜,陆辞憋尿憋醒了。她懊悔万分,又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只得边给自己打气边拿着手电去了厕所。刚进厕所。嘴被人给蒙住了:“唔……唔,唔唔唔……”那人用另一只手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道:“你安静点,等会儿我就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