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一行人坐着船,也不着急,连赏景带玩乐,又要照顾船上年迈的丁老夫人,晃晃悠悠赶到丁府,已是傍晚。
等在院中焦躁不安的丁沐见人回来,急忙来迎,一眼便看到搀扶着丁老夫人的丁咏山。
父子相对,场面有些尴尬。
丁沐显然生了气,可想怒又不能。在外教训儿子,难道要让人当众看笑话吗?
丁咏山向一旁微低了头,照旧一言不发。
上官若见这二人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步,便站出来说:“丁都督,老夫人大病初愈,不可劳累。不如……”说着指了指门内。
“是,是。祝公子说得对。”丁沐应道,这才反应过来,将众人迎进了门。
上次来丁府时,天色较暗,上官若也没将府内好好看清楚。今日倒是看清了。
这府邸可真不怎么样。屋舍低矮朴素,院中一切从简,花草也极少植,除了一棵花开正盛的腊梅,再看不到别的。
再看丁府上上下下的人,皆是粗布麻衣,即便是身份尊贵的老夫人,衣裳也以清雅为主,纹饰极少。
可那夜从老夫人那儿拿钱,丝毫不觉得这家人检点啊。
上官若再一想起那晚丁沐见老夫人给自己钱的样子,惊慌得像是被人用刀捅了脊梁骨。不过也说不准那些钱真是他的脊梁骨呢?老夫人不是说他要面子嘛,或许家中朴素至此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祝公子,”丁沐看上官若出神,亲自请道,“这边。”说罢伸手指向正堂。
上官若只好暂时收回心思,从那株腊梅下移步至屋中。
正堂生着火,火盆就放在为上官若留下的位置旁。屋内只留了他们二人。只听丁沐关心道:“我看祝公子进屋都不曾脱下披风,想是怕冷,所以让人备了火盆来。”
“丁都督还真是观察入微啊。”上官若笑笑,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
“哪里。祝公子帮了丁家两个大忙,丁某能回馈先生的甚少,实在是对不住。”丁沐说罢,命人给上官若斟了茶。
只泯了半口,上官若便嫌弃起来。茉莉花叶泡的水,在她眼里根本算不得茶。这味道也甚是奇怪。没想到丁沐连家中茶叶也要省。
喝不下去便不喝了。
上官若强忍住不悦,将茶盏放在一旁。又听丁沐道:“母亲托公子之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丁某有些好奇,祝公子是从何处寻到咏山的?这些年我碍于身份,没办法直接去那种地方找他。可做父母的,怎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暗中也派了不少人,可就是找不到。”
“这件事并不难,您家少爷如今跟着我做事,我想找到他只是一句话的事。”上官若微微一笑,有些得意。
“跟着您做事?是……做什么?”
“做些生意。”
“生意?该不会是那种生意吧?”丁沐说着,还刻意强调了“那”字。
上官若转了转眼珠,长舒了一口气。墨玉堂选什么地方用于联络不好,非要选槿娘家。现在可好!
“不是。”上官若只好无奈答道,“比这安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