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之命不得不从。元婴犹豫片刻,还是拾起药瓶,颤颤巍巍开了盖子,递到玉漠口边。
玉漠盯着那瓶药,上下牙床互相磕碰,发出老鼠偷食时的磨牙声。
“喂啊!”上官若又是一声令下。那话在玉漠听来像是催命符,是要他下地狱的。
牙关终于咬不紧了。玉漠撑着最后一点男子汉的尊严,喘着粗气,眼一翻,立刻倒下了。
“少主,他……他吓晕了。”元婴看看玉漠,再看看手里这瓶药,有些不知所措。
“孺子不可教也!”上官若闭上眼,气道。
叹了口气,又对向面前玉漠的那些手下,“你们主子昏了,都看到了?现在我要问你们几件事,答者生,不答者死。听明白了吗?”
白衣弟子们面面相觑,纷纷跪下,大呼饶命。
其中一人匍匐着爬过来,忙说:“少主饶命,不止是玉仙师,还有镇修堂主。是镇修堂主的命令。否则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不敬……”
上官若见有人松口,说出的话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只问:“那丁堂主和萧惜命呢?”
“萧惜命?”那人蒙了。
上官若只好放过他,依次走过其他人面前。
“回少主,萧惜命还在亡海盟。玉仙师只让公子偷了他的葫芦放在此处山道上,说丁堂主自会离开。丁堂主武功高,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唯有先将他支开。”
上官若俯身盯着他,自上而下打量一遍,让他更怕了。那人再开口时,语速竟快了许多。
“不过少主放心,丁堂主只是被弟兄们用网吊在树上,他武功好,没人敢伤他。”
舒槿娘听罢,主动请命道:“少主,不如我去救堂主,你跟着元叔先走。那片林子里的路,我还算熟悉。”
“不用了!”上官若爽快地一挥手,自顾自地道:“他吊在树上,我就放心了。”
昨晚本还为丁咏山知道自己身份而烦心,怕他在盟内大会上一个不留神说错什么。现在这担忧总算能暂时消停会了。既然他一时半会没有危险,挂树上倒也不错。
可除了上官若外,没人觉得这是句好话。
一众人看着上官若气定神闲回身上马,朝前奔去,的确一点回头去找丁咏山的意思都没有,不禁陷入疑惑。
这少主的性子实在是太古怪了些。
身后,元婴最早骑马追上了上官若,边跑边喊:“少主,钩吻。”
行至近旁,一摊手,原来是那只药瓶子。
上官若撇撇嘴,将药瓶拿在手里,松开盖子,想都未想便把里面的液体洒在地上,盖上盖子,又揣回怀里。
元婴看愣了。钩吻这种药,又是清音观炼制的凝露剧毒,想想就知道有多金贵。就算康王府的日子过得再富足,也不能这样浪费吧!
上官若却不以为意,还对众人吃惊盯着自己的模样有些不解。
说是钩吻,你们还真信了?盛护心丹的玉瓶子里接了点雪水罢了……何况这里的雪又不干净,黏在瓶子里沉乎乎的,当然要倒掉。
不过这瓶子,先不说是不是祝子安送的,好歹是玉制的,还是康王府的玉,肯定不便宜。她才舍不得扔!
“走吧!”上官若收回心思,急忙说了句话,帮众人醒醒神。
蓝儿主动走到最前,为大家带路。朝前望去,又是一山。翻过这山,就离亡海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