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太子殿下这八年没什么长进。”
迹棠瞧他修为,八年才刚到开光前期。
宿尽舟琢磨片刻,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笑了笑不甚在意道:“你现在倒是会叫殿下了。修真哪有酒好喝,舞好看呢?”
迹棠看向对面,“或者是不如美人更吸引人?”
宿尽舟闻言低笑。
迹棠懒得评价,低头吃桂花糕。
宿尽舟一口把酒喝光,“你一直在宿嘉国?怎么没再见你去皇宫吃梦。”
迹棠咽下,刚要倒茶,宿尽舟就把茶杯放到了她面前。
她看他一眼,拿过茶:“不愿见你。”
她八年间去过晨梧州不少地方,近日才回来,却没想和宿尽舟解释太多。
宿尽舟挑眉,“倒是直白。”
美人不在,宿尽舟只得自己倒酒。
他拿酒和迹棠的茶杯碰了下,“八年前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不是。”
迹棠皱眉。
宿尽舟的变化让她一时适应不了。
那么一个高高在上,傲气十足的太子,现在在她面前却能轻而易举,轻描淡写说出“我错了”。
她没觉得舒心,只觉得违和。
不是道歉违和,而是道歉的态度。
放在八年前,他会更加正经,更加严肃的说一句“抱歉”,而不是现在这不走心的模样,没有自尊心的随口认错。
迹棠干脆不再想,摸着脸侧面纱问他:“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宿尽舟没有看迹棠,而是看向台上舞姿曼妙的舞姬,他淡淡笑了下,“你在哪里都很显眼,带着面纱也一样。”
宿尽舟目光扫向四周。
他没来前这里就落满了视线,来后也没见得少些。
迹棠抬手把面纱去了。
宿尽舟动作微顿。
几乎是面纱刚摘下来,一楼便安静了。
除了舞台奏乐和随乐跳舞的人,再没有别的声音。
来舞坊看舞的,这会全都一瞬不瞬向迹棠望来,道道目光灼热。
那些往日见惯了佳人的贵族子弟,和往来经商的富贾公子,无一例外,俱是直直盯着迹棠。
风度翩翩不在,温尔雅不在,一个个傻愣愣,形象全无,哪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样子。
宿尽舟颇为苦恼地揉揉额角,“我不是让你摘面纱的意思。”
迹棠这下终于不用每吃一口抬一下面纱,她挑着好看的点心吃,也不管旁人视线,“既然一样,那还不如自在点。”
那么多视线汇聚在迹棠身上,她面不改色,该吃吃该喝喝,毫不露怯。
而视线总有挪到宿尽舟身上的,宿尽舟自然也不会被这些影响,他自斟自酌,依旧悠闲自在。
谭青悦一舞结束,曲子也停了下来。
往日早该掌声雷动的一楼,今日却格外安静,仅剩下舞姬退场的脚步声。
这种安静照理说永远不会出现在舞坊中。
谭青悦向台下看去,只需看一眼众人目光,便已知道原因——
照理不该如此安静,但如果是因为迹棠,那就理所当然了。
她缓缓走到迹棠身旁,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宿尽舟,走到迹棠另一边坐下。
“面纱呢?”
迹棠嘴里都是甜点,说话就不太清楚,“碍事。”
谭青悦无奈道:“我想也是。”
谭青悦朝管事使了个眼色,管事马上会意。
片刻后,曲子响起,等在幕帘后的舞姬继续表演。
舞坊轻歌曼舞,这才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谭青悦也不避讳,她打量着宿尽舟,问迹棠:“这位公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