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些什么嘛,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钱雯雯每次都把过错的源头追溯到袁杉杉,林之奕已经对此感到厌烦了。她总是做过多的猜测,也总把人心想得太坏。
钱雯雯也生气地从林之奕手里拿回自己的便当盒,“早知道惹得你这么心烦,我就不来了。”她收拾好东西,起身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林之奕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两根手指上都缠着邦迪胶带,“手怎么了?”
“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的。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我还费什么心思!”钱雯雯委屈地说到。
钱雯雯一难过,林之奕就心痛。他有时候也为自己的这种心软感到懊恼。
他用尽此时能想到的甜言蜜语,毕竟他不像Ather那样那么会哄女孩子,但两人相处的时间长了,林之奕自然也学到了些。
在哄好钱雯雯后,林之奕又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袁杉杉新的住址,这是她主动留给她代理律师的联系方式。
白天,已经补好短暂的睡眠的袁杉杉会在家陪着袁桉桉学一点她从店买来的少儿绘本,在她不懈的坚持下,袁桉桉也能凭着自己,磕磕绊绊地念下一本绘本来。
林之奕进门的时候,袁桉桉正在读白雪公主的故事,她看到林之奕,就指着他说,“王子王子!”
“别乱叫人,叫哥哥!”
“哦。”袁桉桉失落地拿起绘本,回到房间继续沉浸在童话中美好的世界。
袁杉杉给林之奕倒了一杯水,这间位于老城的房子虽然破旧,但比之前他去过的袁杉杉的家要整洁许多。他猛喝了几口水,把早上林先生告诉他的复述了一遍给袁杉杉。
袁杉杉听后若有所思,“打和虐待有什么区别吗?”
“虐待比一般的教训孩子要严重得多,你们父亲有做什么使你们身体或心灵受到永久伤害的事情吗?”
“他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让我去打工了。但那是我自愿的,因为他每月给我们的钱都不够用,只有我去工作,桉桉才能吃上点肉。”
林之奕叹了口气,认真地在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上把袁杉杉说的话记录下来。
“还有呢?”林之奕感到自己在亲手一层又一层地拨开袁杉杉血淋淋的伤疤。
“他说等我们年级再大点,就嫁出去,换彩礼。我听说,他给桉桉物色了一个跛脚的老头,我绝不会让桉桉嫁过去的。”
“听谁说?”
“我们村里一个和他一起打工的工友说的。”
林之奕犹豫着,还是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条,对未来发生的或有事项,并没有多少说服力,最多只能博取一下法官的同情。在这个年代,这种行为不亚于旧社会的卖女儿。
“姐姐……姐姐……”,袁桉桉拿着绘本问袁杉杉上面她不认识的字,可这些字,袁杉杉几乎每个都重复了三十多遍。她带袁桉桉去看过医生,医生说她只有六岁孩子的智力,就算大脑再继续发育,智力也提高不了多少。
她耐心地教着袁桉桉,心里又忍不住一阵酸楚。这时,一阵乌云遮住了窗外的太阳,房间顿时变得昏暗了起来。
“轰隆!”突然响起的雷声,吓得袁桉桉直往袁杉杉的怀里钻。“乖,桉桉不怕,桉桉不怕。姐姐在这里。”
暴雨猛烈地击打着老房子的屋顶,噼里啪啦。
袁杉杉想到了袁桉桉出生的那天,雨大的就像冰雹一样。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林之奕的手,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了,袁杉杉?”
“是他,是他把桉桉害成这个样子的,这算虐待吗?”
袁杉杉对林之奕说起了袁桉桉出生那天发生的事,那时的她也还小,具体的情况说不清了,只能记起几个片段。“他把桉桉往大雨里扔。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还骂我们都是赔钱货,我抓住他的脚,却被他踹开了。桉桉发烧了好几天,他也不给外婆钱去看医生。桉桉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
林之奕一字不差地记下了袁杉杉说的这些话,内心受到的触动不亚于屋外不断鸣闪着的惊雷。袁桉桉正是证明袁阿宝虐待子女行为最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