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出去后,宁翊低头看着梨落,对她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梨落突然想到润州宁翊救她的那一次,便说道,“你之所以出现在润州,是因为得知我是玉鼠的徒弟,并且在润州现身过?”
宁翊想冷静地跟梨落解释,他说道,“润州那次发现你,完全是一个意外,我去润州,是因为调查别的事情,但因为在润州的那一次,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轻功,便去了解了一下你。”其余的,他没有多说。
见梨落在低头想什么,宁翊低声说道,“梨落,我接近你,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玉鼠,因为只有他才能打开陈朝古墓,帮我拿到悬明画,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自己。”
宁翊心里想,一开始,他的确想通过梨落的身份得到玉鼠的下落,悬明画他非得到不可,但是后来,他越来越被这个聪明伶俐、温暖善良的女孩子吸引,甚至越来越觉得,普天之下,非她不可。
没等宁翊把想说的说完,梨落想起前不久各路江湖人士涌向京师的场景,“悬明画的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
知道梨落心思敏捷,宁翊点点头,“我得到消息之后,确实有意通过我的情报网把这个消息向京师以外的地方散播过。”
“就是为了想让我师傅玉鼠知道,并且吸引他来京师?”梨落接着问道。
宁翊见梨落反应如此之快,无奈地点点头,“嗯。”
梨落感觉心里有一种重要的东西在慢慢遗失,空气中出现了一丝冰冷的沉默,她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得到悬明画?你也渴望里面的秘籍和宝藏,还是说你有什么解不开的谜题?”
“梨落,有些事情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口,很多人都恐怕有性命之危,我想得到悬明画有我自己的用途,跟这些原因都无关,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从得知你是玉鼠徒弟的那一刻起,我就想保护好你的安危。”宁翊此时完全不像平时开朗的模样,他的眉目紧锁,像是隐藏了许多心事。
“既然如此,就请宁公子好好保护好我师傅的安危,至于梨落,完全不用公子上心,希望公子也不要再派人跟踪梨落了。”梨落冰冷的语气传来,冷然说道,“梨落就此告辞。”
宁翊感觉到眼前的姑娘已经有了跟自己决绝的想法,不知为何,他浑身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仿佛眼前之人再也不属于自己,他用手轻抓住梨落的衣袖,“梨落,我对你是真心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悬明画的隐患太大了,关乎我的整个家族和我的大哥,我必须先去解决好。”
他本想说,等解决好了,他就去江府提亲,但又想到,如果他决定去北方昆宁山找大哥,万一自己出什么意外,岂不是辜负她,便只抓着梨落,什么都没有说。
不知为何,梨落想起了《京师怪谈》中的很多话本,里面也有不少少男少女喜欢的情愫,但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开始之间就有了谎言,那将来,又将会有无数个谎言,宁翊看着放荡不羁,其实心事极重,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想到此,她只拿开了自己的衣袖,低头朝门外走去。
一阵清风吹来,宁翊看着满脸心事的女孩子从自己眼前默然走过,那位女子,满脸决绝,毫不留情。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梨落又突然想起了那句诗。
梨落走后,宁翊和玉鼠师徒坐在阁楼暗阁中,面对面坐着。
“宁公子,我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你通过这种手段找到我,实在是不光彩,我劝宁公子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玉鼠放下茶杯说道。
李青松听到他们好像要讲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深知知道越少越好的道理,他放下茶杯说道,“我听说对面有一个卖玉石的店铺,我去瞧一眼,二位慢聊。”
“穷的都吃不上饭了,看什么玉石,好好坐着。”玉鼠对着李青松说道,“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在一旁做个见证。”
李青松听到后一脸尴尬,他肚子里一堆牢骚想发,比如穷的吃不上饭是因为玉鼠吃穿都要用好的,还时不时得整点小酒喝,再比如,这明明不关他的事,为什么要他作见证,这种火坑他非常的不想跳,但无奈人太怂,也只好安静地坐在一旁。
宁翊似乎对玉鼠的话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地给玉鼠倒了一杯茶,说道,“前辈,则陵(宁翊字)没有别的意思,悬明画关乎的是整个西北的江山,他是前朝画师顾禹所作,表面上,是一幅的山水画,实际中里面有关于西北的全貌图,一旦落到某些有心人的手中,我朝西北大部分江山有不保之风险,孰轻孰重,还望玉鼠大侠慎重考虑。”
玉鼠最不喜欢别人给他戴这种大帽子,他依旧喝着茶,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一时沉默不语。
宁翊心里着急,但只能按住心神,继续说道,”我并非让大侠白帮则陵这个忙,在下有一个重要的情报可以与大侠交换。“
玉鼠冷哼了一句,”我无欲无求,需要什么重要情报?“
宁翊只好说道,”这个情报,跟玉鼠前辈十分相关,前辈可曾还记得一个叫秋娘的女人。“
又是秋娘,玉鼠心中突然冷声说道,”用故人做要挟可不是什么君子之道。“
秋娘这个人一直都是玉树心中难以提及的痛,秋娘是他的同门师妹,从小与他约定三生,两人相互许了终身后,秋娘突然恋上了别人,从此一朝玉鼠就一直流落江湖,再也没有回过师门。
“前辈,我提到秋娘,并不是有意要挟,而是我从中得到了一个消息,与前辈十分相关。”宁翊一脸真诚地说道。
“有话就直说,我最反感这种,吞吞吐吐的。”玉鼠脸已经不耐烦。
“在前辈走后,秋娘不久便诞下了一名男婴,想到如今那名男婴应该已经有二十岁了。”宁翊说道。
玉鼠突然站了起来,秋娘生过一名男婴?他突然有一种奇异的直觉,那名男婴很有可能是他的孩子,如果真是如此,那秋娘当年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自己怎么不去调查,如此轻率地离她而去。
“玉鼠前辈,我并非是有意想查您的私事,而是悬明画一事,关系重大,希望我的这个情报能换来玉鼠前辈的一臂之力,帮我拿到玄冥画,如果前辈有意知道秋娘还有那名男婴的情报的话,希望前辈能来碧月船坊找宁某,宁某随时恭候前辈。”
说完,宁翊便起身告辞了。